“滄”
字,那是他精心準備的應對之策。他緩緩說道:“臣愿效張騫持節(jié),為陛下尋海外嘉禾?!?/p>
殿外忽地滾過悶雷,震得案頭汝窯筆洗里的墨汁泛起層層漣漪,倒映出趙佶眼中稍縱即逝的殺機。
但這殺機很快又被童貫捧來的《祥龍石圖》掩去,仿佛一切都未曾發(fā)生過,可暗流卻在平靜的表面下洶涌涌動。
重陽節(jié)的宮宴,本該是一片歡樂祥和的景象,然而殘酒未撤,陳太初卻已接到了出使琉球的詔書。
文德殿內,氣氛莊嚴肅穆。太監(jiān)尖細的嗓音在殿中回蕩,宣讀著那道改變諸多命運的詔書:“奉天承運皇帝制曰:河北宣撫使陳太初蕩平匪患,功在社稷,特加海外經略使,賜節(jié)鉞,掌琉球等諸蕃朝貢事。
岳飛擢權知大名府路兵馬鈐轄,領滹沱河至潼關防務,賜玉帶一圍,許開府置屬;
張猛遷真定府路都巡檢使,轄太行八陘關隘,兼領火器營;
趙虎晉河北西路轉運判官兼軍器監(jiān)少監(jiān),總司糧秣器械;
陳華啟除河北東路提點刑獄公事,兼領新軍軍法司;
陳德勝授雄州防御使,節(jié)度白溝至拒馬河邊事。
欽此?!?/p>
岳飛的新任告身用摻磁粉的朱砂寫著
“權知大名府路兵馬鈐轄”,那
“權”
字的一捺刻意拖長,好像是給這個19歲的年輕高官的一絲質疑。
也恰似童貫門生彈劾折子里
“擁兵自重”
的誅心之筆,可見童貫等人對陳太初及其勢力的打壓從未停止。
童貫的蟒紋笏板在青磚地上投出扭曲的影,當宣旨太監(jiān)讀到"火器營"三字時,他指節(jié)捏得發(fā)白——那本是他安插義子掌控的要職。
梁師成用描金指甲輕叩《宣和畫譜》,書頁間滑落半張軍器坊的硝石采買單,墨跡未干的"童"字被靴底碾成團。
岳飛接旨時,虎頭鎧的護心鏡映出文德殿蟠龍柱的裂痕——那是三日前雷擊所致,裂紋走勢竟與河北防務圖上的黃河故道暗合。
張猛的新任魚符嵌著磁州精鐵,暗槽能打開真定府武庫的齒輪鎖;
趙虎的轉運使印綬纏著南海珍珠鏈,每顆珠心都藏著軍械密檔的縮微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