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129章 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（第1頁）

汴梁城頭，殘破的龍旗在呼嘯的北風(fēng)中獵獵作響，如同垂死巨獸最后的喘息。

城下，金軍東路元帥完顏?zhàn)谕琼斚笳鳈?quán)柄的貂帽上落滿了灰白的雪塵，他陰沉的目光掃過開封城那坍塌了一角的巍巍外城，又投向更南方的茫茫風(fēng)雪深處。

前幾日宰相何栗那蒼白而謙卑的面容，以及那份足以榨干大宋最后骨髓的歲貢清單，并未給他帶來多少快意。

“南朝，已是一頭待宰的肥羊?！彼蛄颂蚋闪训淖齑?，聲音嘶啞，帶著冰碴般的寒意。

只要城內(nèi)的金銀如數(shù)交出，再擄走這懦弱的皇帝和滿城公卿，便是潑天的功勞。

然而戰(zhàn)陣中的炮火聲打斷了他的回憶！

“燧發(fā)槍，第一列，放！”命令在硝煙中穿透。

砰！砰！砰！砰！

一片更為密集、更為尖銳的爆鳴聲在盾車后方響起！

第一排燧發(fā)槍兵扣動(dòng)了扳機(jī)，燧石敲擊藥池，引燃火藥，熾熱的鉛彈帶著死亡的尖嘯，撕裂風(fēng)雪，精準(zhǔn)地射向那些僥幸沖過炮火封鎖、或者被絆倒后掙扎著爬起的金軍騎兵。

鉛彈輕易地貫穿了他們相對(duì)薄弱的側(cè)甲或面甲，帶出一蓬蓬血霧。

第二排槍兵迅速上前一步，越過正在裝彈的第一排，槍口再次噴出火焰。

緊接著是第三排……槍聲如同爆豆，連綿不絕，硝煙彌漫，刺鼻的硫磺味混合著血腥氣，構(gòu)成一幅殘酷的戰(zhàn)爭(zhēng)畫卷。

金軍后續(xù)的輕騎（拐子馬）試圖從兩翼包抄，尋找宋軍陣線的薄弱點(diǎn)。

然而迎接他們的，依舊是如同毒蜂般密集襲來的鉛彈，以及從側(cè)翼戰(zhàn)車上不斷拋擲出的、嗤嗤冒著白煙的鐵殼震天雷。

爆炸的沖擊波和飛濺的碎片無情地收割著生命，人和馬的斷肢殘軀被高高拋起。

完顏?zhàn)谕谥熊娖煜?，眼睜睜看著自己最精銳的鐵騎如同撲火的飛蛾，在那道由盾車、硝煙和連綿不斷的致命火光組成的死亡之墻前，一層層地倒下，被絞碎。

每一次炮火的轟鳴，每一次燧發(fā)槍的齊射，都像重錘狠狠砸在他的心口。

宋軍的陣線如同磐石，在鐵騎的浪潮沖擊下巋然不動(dòng)，反而不斷噴吐著死亡的烈焰。

“鳴金！撤！向東，往陳留方向撤！”完顏?zhàn)谕穆曇羲粏〉萌缤畦?，充滿了絕望的癲狂。

彎刀無力地垂下。

他知道，再撞下去，整個(gè)東路軍都要葬送在這汴梁城下！什么歲貢，什么俘虜南朝皇帝，都成了鏡花水月。

現(xiàn)在，唯有逃命！向東方，那里是相對(duì)開闊的平原，或許還有一線生機(jī)！

刺耳的鉦鳴聲穿透震天的喊殺和槍炮聲，如同喪鐘敲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