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太初心中清楚白玉娘在漕幫中打探消息的能力極為出眾,若能為己所用,不失為一大助力。
然而,面對白玉娘這般露骨的引誘,他可不是那種輕薄的登徒子,當(dāng)下面不改色,順著白玉娘的話調(diào)侃道:“巧了,學(xué)生我也喜歡吃嫩肉,咱倆興趣相投?!边@一番話,說得大膽又曖昧,可他神色坦然,仿佛只是在開一個普通玩笑。
兩人這般不顧場合、旁若無人地說著,在場眾人皆是一愣。
白玉娘本以為陳太初會像那些她以往遇到的男人一樣,被自己輕易拿捏,此刻見陳太初如此回應(yīng),反倒一時有些不知所措。
而羅五湖在一旁聽了一陣,實在聽不下去了,趕忙插話道:“玉娘,咱們是來拜訪公子的,不是說已經(jīng)定了迎賓樓的座位了嗎,不如我們現(xiàn)在去吧,在那里等著公子?!?/p>
白玉娘這才回過神來,心中又羞又惱,她怎么也沒想到,自己這屢試不爽的招數(shù),今日竟對陳太初不管用了。
以前她用這招對付那些愣頭青或是行事魯莽的二桿子,基本上都是手到擒來,對方往往對她言聽計從。
可眼前這個陳太初,看似年輕,卻如此沉得住氣。
陳太初微微一笑,說道:“既然羅總舵主與白舵主如此盛情,陳某自當(dāng)前往。稍作準(zhǔn)備,便來赴宴?!绷_五湖與白玉娘起身告辭,先行前往迎賓樓。
送走羅五湖與白玉娘,陳太初對著茅廁喊道“染墨,你好了沒有,人都走了,趕快出來?!?/p>
染墨一臉尷尬出來,說道“公子,咱們?nèi)ッ矗俊?/p>
“去,當(dāng)然要去,這是給咱送生意,干嘛不去。”陳太初笑道。
迎賓樓的四樓,依傍著五丈河而建。從這高處極目眺望,可見碼頭處船夫們正奮力破冰,想來這應(yīng)是年前最后一次破冰作業(yè)了。
羅五湖嘴里嚼著檳榔,那檳榔在口中發(fā)出“咯嘣咯嘣”的聲響。
像他這般常年走南闖北的人,深知南方瘴氣彌漫,容易使人染病,而檳榔恰好能提神醒腦、抵御瘴氣,久而久之,便養(yǎng)成了這個習(xí)慣。
不多時,陳太初在小二的引領(lǐng)下步入雅間。賓主一番寒暄后,與羅五湖、白玉娘分賓主落座,染墨則安靜地坐在靠門一側(cè),隨時等候公子吩咐。
陳太初開門見山,笑著說道:“羅舵主,您我也不必拐彎抹角,有何事不妨直說。如今我可著實依仗著咱們漕幫呢,怎么您反倒不好開口了?”
羅五湖神色略顯為難,緩緩說道:“陳公子,我心里清楚,您早晚必成大器。
“我現(xiàn)在說這話,怕您覺得我是在要挾您,可我真沒這個意思。實不相瞞,我就是想給幫里的兄弟們多尋些出路。”
羅五湖接著說到“咱們水上營生,全看老天爺?shù)哪樕系男值軅兊箾]什么怨言,都是跟著我風(fēng)里雨里闖蕩過來的?!?/p>
羅五湖面露苦澀道“但兄弟們的家眷,全靠著他們在水上拼死拼活掙那仨瓜倆棗,日子過得緊巴巴的。所以,就想請公子給想想辦法?!?/p>
陳太初聞言,不禁多看了羅五湖幾眼。眼前這個在水里摸爬滾打、當(dāng)年能在江湖中殺進殺出的漢子,竟能有這份為兄弟們著想的胸懷,倒也著實配得上漕幫總舵主的位子。
陳太初思索片刻后說道:“小弟我還真有一個適合漕幫這種遍及全國各地的營生,不知羅舵主對價位有何想法?”羅五湖趕忙說道:“一切全看公子心意,只要能給弟兄們謀得營生,我羅五湖什么都不要都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