宣和元年,河北西路高托山起義,朝廷的稅收越來越多,蝗災干旱持續(xù),讓本來就孱弱的宋朝加速朝著滅亡而去。
高托山為起義領袖,史載其“聚眾數(shù)萬”,自稱“高天王”,部眾多為流民、潰兵。
起義軍以游擊戰(zhàn)術劫掠官府糧倉,開倉濟貧,吸納饑民,迅速壯大。
宣和初年,高托山率部進入京東東路,與當?shù)匦」闪x軍張仙聯(lián)合,號稱“三十萬”。
樞密院的八百里加急公文如同一道驚雷,疾馳至大名府。
彼時,陳太初正全神貫注地校閱新編火銃隊。
隊員們手持嶄新的火銃,在烈日下整齊排列,精氣神十足。
那鎏金漆盒的鎖頭上,還沾染著雄州驛馬一路疾馳留下的汗沫,可見這公文傳遞之緊急。
陳太初打開漆盒,展開黃綾圣旨,徽宗那筆鋒犀利的瘦金體在盛夏驕陽的照耀下,泛著冰冷的光澤:
“奉天承運,制曰:河北西路高托山竟敢僭號‘安民天王’,勢力猖獗,連破保州、真定、河間三府,致使七州二十三縣民生糜爛,百姓苦不堪言。
今著河北東路安撫副使陳太初,總制河北東西兩路廂軍以及義勇鄉(xiāng)兵,特許你便宜行事,限你在三個月內務必蕩平這股寇亂。
待成功破賊之后,需留駐當?shù)?,重整防務?/p>
所過州縣的錢糧器械,皆可由你按需調撥。欽此。”
岳飛聽聞,趕忙恭敬地捧來河北西路輿圖。
只見圖上,血漬般的朱砂圈已密密麻麻地覆滿燕南地界,宛如一片慘烈的戰(zhàn)場在眼前鋪開。
趙虎則在一旁念起軍報:“六月十八,賊首高托山攻破保州,殘忍殺害轉運使劉豫,并開倉放糧,一時間聚眾竟達十萬之眾;
七月初一,真定廂軍發(fā)生嘩變,紛紛投靠賊寇,武庫中的三百具神臂弩也盡皆落入賊人之手……”
“并非廂軍真心投賊?!?/p>
陳太初神色凝重,用火鉗挑開爐膛,從中取出一塊燒得變形的銅牌,這正是真定潰兵帶來的腰牌。
他指向輿圖滹沱河畔的墨漬,緩緩說道:“是官軍們饑餓難耐,才先下手屠了知州府。
還有這河間府水師營的戰(zhàn)船,饑民們竟將其拆了當柴燒,水卒們更是把都監(jiān)綁了去祭河神,可見百姓已困苦到何種地步?!?/p>
此時,在垂拱殿內,冰鑒融化的水聲潺潺。
童貫正滿臉怒容地將江南戰(zhàn)報重重摔在御案之上,大聲說道:“方臘賊寇如今已占據(jù)六州五十二縣,禁軍每日耗費的錢糧高達三十萬貫!
若再應允陳太初總攬河北兵權……”
說著,他刻意翻開《河北輿圖》,保州那如血漬般的朱砂圈,瞬間刺痛了徽宗的雙眼。
蔡京見狀,適時出列,拱手說道:“老臣昨夜夜觀天象,發(fā)現(xiàn)紫微垣晦暗不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