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花兒~~”
黑眼鏡拖著調(diào)子,尾音里裹著三分戲謔七分熟稔,賤兮兮地?fù)P聲叫喚。
他剛從沾了濃重臭腥味兒的木箱里鉆出來,灰頭土臉的樣子卻絲毫不減痞氣,張開雙臂就想往等在不遠(yuǎn)處的謝雨臣身上撲。
“打??!”
謝雨臣眉頭微蹙,臉上明晃晃寫著“嫌棄”二字。
見這人毫無收斂的架勢,他干脆將手里的龍紋棍一橫,精準(zhǔn)地?fù)踉趦扇酥虚g,隔開了那股撲面而來的“臭氣熏天”氣息。
“你不覺得你現(xiàn)在就像一條剛從泥塘里撈出來的咸魚嗎?”
有潔癖的謝當(dāng)家向來直言不諱,這話里半分情面都沒留,眼神掃過對方沾著污漬的外套,嘴角還忍不住抽了抽。
“有嗎?沒有吧?!?/p>
黑眼鏡裝傻充愣,故意湊近自己的袖口使勁嗅了嗅,其實(shí)早就在謝雨臣開口前就屏住了呼吸——他可太清楚這位“潔癖大王”的底線了,嘴上不饒人,身體卻誠實(shí)地往后退了半步,免得真把人惹毛了。
黑眼鏡收回舉在半空的手,轉(zhuǎn)而將目光冷冷投向了那群害他被花兒爺嫌棄的“罪魁禍?zhǔn)住薄?/p>
只見方才押送他的那伙人,此刻早已被謝家的伙計(jì)們收拾得服服帖帖——一個個被反手按在地上,下巴都被利落卸掉,只能趴在那兒哼哼唧唧,再沒了半分押送時的囂張。
唯有那個瞧著像小頭目的家伙,被兩個伙計(jì)死死按在地上,卻依舊不肯安分。
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過來,他竟還梗著脖子努力昂起頭,眼神兇狠得像頭困獸,里頭滿是不甘和不服氣。
“嘖嘖,死到臨頭了,還這么桀驁不馴?”
黑眼鏡慢悠悠晃過去,語氣里帶著幾分戲謔,卻藏著不容錯辨的冷意,
“黑爺我倒要瞧瞧,你這骨頭到底有多硬——”
他刻意放慢了腳步,像貓捉老鼠般踱步到那小頭目面前,緩緩蹲下身。
不等對方反應(yīng),一只手驟然伸出,鐵鉗似的攥住了那人的肩頭,指節(jié)猛地發(fā)力一捏——“咔嚓!”一聲脆響刺破空氣,骨頭碎裂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刺耳。
“唔……”
那人下巴早被卸掉,劇痛如潮水般涌來,也只能從喉嚨里擠出一聲壓抑的悶哼。
劇痛之下,他渾身肌肉緊繃,口水混著冷汗不受控制地順著嘴角往下淌,在地上洇開一小片濕痕。
“哎呀,真不好意思啊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