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無邪洗完澡,帶著一身濕潤的水汽從帳篷里出來時,胖子早已停了往火堆里添柴的動作。
夜風裹著山間的涼意掠過,吹得周圍的草叢與枯枝簌簌作響,他望著跳動的火苗犯了嘀咕——這山里夜風沒個準頭,萬一哪點火星被卷到干燥的草木上,怕是要釀成火災。
穩(wěn)妥起見,在他們準備睡下前,必須把這堆火徹底滅了。
眼下火堆還沒熄,三人又扎扎實實忙活了一天,無邪便想著趁這會兒把今日的收獲與發(fā)現捋一捋。
他轉頭看向身旁的胖子和小哥,開口道:“那些尸骨的主人,我琢磨著就只有兩種可能。”
“那還用說!”胖子立刻接話,語氣篤定,“不是當地的村民,就是當年那支考察隊的人唄。”
默默聽著的小哥,給了個肯定的回答,“那些尸骨,是屬于考察隊的。因為當地人條件不允許,他們常年穿草鞋,腳趾有明顯的外翻。而那些尸骨的腳骨沒有這種現象?!?/p>
“小哥,”無邪的目光轉向一向善于觀察的悶油瓶,“你先前大致看了一遍,能看出那些人的死因嗎?”
小哥微微頷首,聲音平靜無波:
“有后腦被敲碎的,有喉嚨被一刀割破的,也有被捂死的。對應部位的骨頭,都留下了不同的損傷痕跡。”
“嚯!還有這么多死法?”
胖子挑了挑眉,語氣里帶著幾分意外,“這么說,不一定是同一個人下的手咯?”
“不對啊,”無邪皺起眉,忽然想到一處關鍵,“當時駐扎在這兒的守衛(wèi),手里都配著槍,怎么會這么輕易被干掉?對了小哥,你有沒有發(fā)現被子彈打中的尸骨?”
小哥搖了搖頭。他立刻明白無邪話里的意思——他是想知道,當年暗下黑手的人里,有沒有也死在當場、最后被一并丟進湖里的。
“好家伙,”胖子咂了咂嘴,語氣里多了幾分凝重,“看來那些偷襲的人,個個都是硬茬子啊?!?/p>
“不像是專業(yè)的?!?/p>
小哥卻忽然開口,補充了一句,“那割斷咽喉的傷口,邊緣太粗糙,不像是匕首劃的,更像是用砍刀砍出來的。”
胖子摸了摸自己肉乎乎的下巴,若有所思地點點頭:“你這么一說還真是。要是專業(yè)殺手,哪會搞這么多花樣?早一刀干脆利落地解決了?!?/p>
“還有一件事,”無邪的思緒又飄到阿貴那天說的話上,“聽阿貴講,考察隊來這個村子的年份,明顯在去西沙之前。這么算下來,文錦阿姨經歷了這檔子事,居然還有心思去下一個項目……”
“要我說啊,”胖子插了句嘴,語氣里帶著點唏噓,
“三爺那老相好,是真有點運道在身上。當年的人要么死了,要么失蹤了,還有的變成了禁婆,就她命大,最后還能讓天真你救下來?!?/p>
“我救她也沒什么特別的原因,”無邪連忙解釋,語氣坦誠,“就是剛好我手里有解藥而已?!?/p>
“那可不一樣。”胖子擺了擺手,眼神里倒多了幾分認真,“干咱們這行的,冷心冷肺的人多了去了,尤其是跟其他九門的人比,天真你是真‘天真’吶——這份心是實的?!?/p>
無邪一聽這話,當即抬手就要往胖子胸口捶過去,笑罵道:“你這話聽著怎么像嘲諷?”
“哎哎哎,真沒有!”
胖子連忙往后躲了躲,嬉皮笑臉地補救,“胖爺我是真心夸你!你這小同志,心地善良、腦子又靈光,還揣著份赤子之心,這在現在可太少見了!”
“行了行了,別貧了?!睙o邪被他夸得有些不自在,連忙打斷,話里卻帶著點玩笑的威脅,
“你再皮,我就讓小哥去抓那種下雨天叫得震天響的青蛙,今晚全塞進你的帳篷里!”
“哎喲喂,天真,你這招也太歹毒了!”胖子瞬間變了臉色,又立刻轉向小哥,帶著點委屈的語氣喊著,“小哥,你可不能這么重色輕友?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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