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青嶼彎著眼睛拍了拍姜檸的后背,從椅子上拿了個挺厚實的墊子。
這還是前些日子剛入冬,姜檸閑著沒事,又嫌椅子太涼,拆了往年的被褥用里面的棉花做的。
楚青嶼放在姜檸面前,然后扶著她笑了笑:“來,咱帶著崽給娘磕頭?!?/p>
幾個人齊齊給趙秋月磕了個頭。
磕完頭,趙秋月忙道:“快起來,快起來吧,總歸只是走個過場,來娘給你們發(fā)壓歲錢?!?/p>
按照長幼順序領完銀子,趙秋月道:“行了,我去陪你們爹說會話,你們回屋睡覺去吧?!?/p>
家里自從楚守山走了之后,便沒有守歲的習慣了。
楚青嶼把炭盆重新搬回臥房,和姜檸簡單洗漱后躺到了床上。
姜檸側躺著,抬頭看向楚青嶼,輕聲問道:“相公,你是不是也想爹了?”
剛剛在堂屋里,姜檸看到楚青嶼被油燈照著的眼睛里明顯映出了一抹水光。
楚青嶼也翻了個身,和她面對面躺著,半晌點了下頭,道:“嗯,只是爹走了十年了,我已經快記不清他的模樣了?!?/p>
他語氣平淡,但微微皺起的眉頭顯示了他并不平靜的心境。
“只記得他個子很高,力氣很大,常常能把我和哥一手一個的抱起來。還記得他打獵的手藝很厲害,是滿村子獵的獵物最多的人?!?/p>
姜檸心口微擰,抬手攬著他的后背拍了拍。
楚青嶼身子往下縮了縮,把頭埋在姜檸肩窩處,悶聲道:“他認識滿山每一種植物,叫得出每一個蟲子的名字,如今卻在慢慢消失在我的記憶里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