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劍撓了撓頭,笑著回了句“客氣啥,都是隊友”,可那笑容里仍帶著一絲不自然。
三人圍坐在洞中,享受著這來之不易的片刻休憩。小七背靠著洞壁,眼睛半瞇著,放松的同時也警惕地聽著周圍動靜;李劍坐在一旁,雙手隨意搭在膝蓋上,目光時不時掃向洞口,表情沉穩(wěn)卻難掩一絲疲憊;晨曦則側(cè)身而坐,受傷的腿小心伸展,臉上的紅暈已褪去,神情從緊張轉(zhuǎn)為平靜。
緊繃的神經(jīng)隨著時間流逝慢慢舒緩,山洞里陷入一片沉默。此時,唯有洞口傳來的火山間歇性噴發(fā)的轟鳴聲,不斷打破寂靜,每一聲都像一記重錘,狠狠砸在他們心上,時刻提醒著危險仍未遠(yuǎn)去。
片刻后,一聲抽泣打破了山洞內(nèi)的平靜。
李劍和晨曦順著那聲抽泣望去,瞧見小七蜷縮在角落里,身體微微顫抖,像是被風(fēng)雨擊打的柔弱幼苗。他的腦袋低垂,細(xì)碎的頭發(fā)遮住了大半張臉,可那不斷滾落的晶瑩淚珠,還是在昏暗的山洞里格外顯眼。
小七感受到李劍和晨曦投來的目光,一直壓抑著的情緒瞬間決堤,“哇”的一聲哭出聲來,肩膀劇烈地聳動著。他哽咽著,話語斷斷續(xù)續(xù):“我一閉上眼睛,腦海中就會浮現(xiàn)唐毅哥哥身影消失的畫面,你們說唐毅哥哥會不會有危險,那處洞口下方滿是炙熱的巖漿,這讓他怎么逃出來……”
李劍看著小七,眉頭緊鎖,眼神里滿是憂慮,他張了張嘴,想要安慰小七,卻發(fā)現(xiàn)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哽住了,一時間說不出話來。晨曦則挪著受傷的腿,艱難地往小七身邊靠了靠,伸出手輕輕拍著他的后背,試圖給他一些溫暖和力量,聲音輕柔卻堅定:“小七,別太擔(dān)心,唐毅那么厲害,他一定有辦法的。說不定他已經(jīng)找到安全的地方躲起來了,等危險過去就會來找我們?!?/p>
小七抬起滿是淚水的臉,眼睛紅腫,聲音帶著一絲希冀,又帶著深深的不確定:“真的嗎?可是那巖漿那么可怕,萬一……”
話還沒說完,又是一陣抽噎。
李劍深吸一口氣,坐直了身子,語氣篤定地說:“小七,我們都和唐毅一起經(jīng)歷過那么多危險,哪一次他不是化險為夷?這次也一定沒問題的。我們現(xiàn)在要做的,就是保證自己安全,等他回來?!?/p>
山洞里,小七的哭聲漸漸小了些,可那份對唐毅的擔(dān)憂,卻像沉重的陰霾,籠罩在三人頭頂
。
李劍轉(zhuǎn)過頭將目光鎖定在洞口處,整個人愣愣地出神。他的眼神中滿是期盼,又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焦灼,多希望就在下一秒,唐毅那熟悉的身影就會出現(xiàn)在那里,一如既往地帶著爽朗的笑容,拍著大家的肩膀說我沒事了。
可現(xiàn)實卻如同一層厚重的陰霾,沉甸甸地壓在他的心頭。那種不安的情緒,就像一條冰冷的蛇,從腳底開始蔓延,一寸一寸爬上脊背,將他緊緊纏繞。他又何嘗不知道,被卷入那滾燙炙熱的巖漿中,生還的可能性微乎其微,換做自己,絕無可能在那樣的絕境中幸存。
但唐毅不一樣啊,他在心底默默念著。那個總是以大哥自居的男人,從相識起,就自然而然地扛起團(tuán)隊的責(zé)任,事事沖在最前面,用堅實的臂膀為大家遮風(fēng)擋雨。每一次面對絕境,他都能冷靜分析,一次次帶著眾人從死亡邊緣逃脫,給大家?guī)硐M腕@喜。
可這一次,面對那足以吞噬一切的巖漿,他真的能創(chuàng)造奇跡,活著回來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