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色衣擺掃過練武場邊緣的青石板,唐毅剛走到步兵營方陣前方,還未開口,便見李營長與王營長猛地挺直脊背,右手“唰”地舉至眉際,高聲呼喊道:“全體都有——敬禮!”
兩千道迷彩身影應聲而動,手臂起落間帶著整齊劃一的鏗鏘聲,仿佛一塊鐵板驟然繃緊。軍禮端正肅穆,每個人的目光都緊緊落在唐毅身上,沒有絲毫怨懟,反倒透著難以掩飾的敬重,連呼吸都比先前更沉了幾分。風卷著松針落在他們的肩章上,竟無一人分心去拂,方陣像扎根在青石板上的松柏,紋絲不動。
唐毅腳步微頓,玄色宗主服的下擺停在半空,眼底的疑惑又深了幾分。他抬手虛按,聲音平靜卻帶著穿透力:“諸位客氣了?!贝娙朔畔率直郏砰_口問出心中的困惑,“前幾日兩軍對峙,我將你們拘禁于此,按常理,你們該對我心存芥蒂才是,為何要這般……”
話未說完,李營長便上前一步,胸膛挺得筆直,聲音洪亮如鐘,震得練武場邊的松枝都微微晃動:“戰(zhàn)神誤會了!你是整個軍隊的楷模??!您這些年的戰(zhàn)績,早就在部隊里傳遍了——連新兵入伍的第一課,教官都會講您的故事!”
他越說越激動,雙手不自覺攥緊了武裝帶:“這次奉命來太行山,我們只知要‘管控異常勢力’,卻不知目標是您。直到被拘禁于此,
我們才敢確認——
如今能親眼見到您,別說沒有怨恨,我們心里只有敬佩!”
王營長也跟著補充,聲音里滿是懇切:“是啊戰(zhàn)神!您雖拘禁了我們,卻從未苛待——不僅歸還了所有裝備,還讓弟子為我們療傷,這份胸襟,更讓我們佩服!
今日執(zhí)意要見您,是要懇請你將我們留在雷幽宗,我們要變得和你一樣強大,
守護國家繁榮昌盛!
”
兩千道目光齊刷刷地看向唐毅,有期待,有敬重,還有幾分迫切,練武場上的空氣仿佛都因這份熾熱的目光,變得溫暖起來。
唐毅聞言,玄色衣擺下的指尖幾不可察地頓了頓,眼底的愕然如漣漪般漫開——他早已知曉自己在軍中留有威名,卻從未想過,這份影響力竟能讓兩千名鐵血軍人甘愿放下軍職,執(zhí)意追隨。
可當那兩千道炙熱的目光如烈陽般落在身上,他眉頭微蹙,心底的顧慮如藤蔓般纏上心頭:這些人是華國的兵,肩扛著國家的徽章,自己是古武門派的宗主,哪有資格決定他們的去留?更何況眼下局勢敏感,前幾日兩軍對峙的緊張尚未完全消散,若貿(mào)然將他們留在宗門,外界定會揣測雷幽宗“私納軍方”,剛與政權(quán)緩和的關(guān)系怕是要再起裂痕,甚至可能牽連整個古武界的安寧。
就在他深吸一口氣,準備措辭婉拒時,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山門方向傳來。一名身著灰布宗服的弟子快步奔來,額角沾著細汗,雙手抱拳躬身稟報道:“宗主!王老先生來了!我們已將他迎至山門臨時會客廳,老先生讓你速速前!”
唐毅猛地抬眼,眼底的猶豫瞬間被點亮,玄色衣擺隨著他轉(zhuǎn)身的動作輕輕揚起——真是瞌睡時便有人遞來枕頭!他正愁如何在不拂逆眾人熱情的情況下拒絕,王振國這位軍方元老便來了,此事由他出面決斷,再妥當不過。
他轉(zhuǎn)過身,目光掃過面前整齊列隊的軍人,聲音比先前多了幾分暖意:“諸位稍候片刻。你們隸屬于華國軍方,去留之事非我一人能定奪?!闭f著,他抬手指向山門方向,指尖似能穿透風煙,“不過王首長已至,我與他商議后,定會給大家一個明確答復?!?/p>
話音剛落,他又轉(zhuǎn)頭看向身旁的宗門弟子,語氣里帶著幾分輕快:“另外,吩咐膳房即刻備宴。今晚我們擺酒迎客,不醉不歸!”
玄色衣擺擦過青石回廊的轉(zhuǎn)角,唐毅剛踏入會客廳的雕花木門,腳步便驟然頓住——廳內(nèi)八仙桌旁的景象遠超他預料。王振國端坐左首,右手邊竟坐著自家爺爺,而主位上那個身著深灰中山裝的中年人,肩線挺拔如松,眉眼間的沉穩(wěn)與“消失的李老”如出一轍,那抹藏在眼底的威儀,更是尋常人絕無僅有。
“李國峰。”唐毅心頭微震,雖未見過李國峰本人,卻瞬間篤定了對方身份。唐毅的出現(xiàn),讓廳內(nèi)原本熱絡(luò)的談話戛然而止,空氣里的茶香都似凝了一瞬。
“你小子還敢露面!”唐老爺子最先反應過來,原本堆著笑意的臉瞬間沉得能滴出水,手掌“啪”地拍在八仙桌上,茶盞都跟著顫了顫。他猛地起身,藏青色唐裝的下擺掃過凳腳,眼神如鷹隼般鎖著唐毅,大步就朝他走去,“你小子在這兒當宗主逍遙,老頭子我差點把牢飯吃出家常味,你知不知道!”
唐毅見爺爺這副要“家法伺候”的架勢,哪還顧得上李國峰和王振國在場,連忙往后退了半步,雙手虛抬作投降狀,語氣帶著幾分討?zhàn)垼骸盃敔?,有話咱坐下說,動手多傷和氣——您看還有客人在呢?!?/p>
這話倒是點醒了唐老爺子,他余光掃過一旁含笑的李國峰,臉色稍緩,卻仍重重冷哼一聲:“要不是王老弟把我從小黑屋里撈出來,我現(xiàn)在還不知道在哪遭罪!說,你在外頭到底闖了什么禍,連家里都被你連累!”
唐毅訕訕一笑,余光飛快朝王振國遞了個眼神——看來王老先生沒跟爺爺說實話,老爺子還以為自己是被壞人綁了。
王振國立刻心領(lǐng)神會,快步上前一把扶住唐老爺子的胳膊,笑著打圓場:“老大哥,你可錯怪唐毅了!他哪是闖禍,分明是在給國家扛事兒!走,我?guī)闳ス涔溥@雷幽宗,滿山的建筑、弟子,全是你孫子一手建起來的,比你當年在老家修繕村落用心多了!”
說著,他半拉半勸地將唐老爺子往門外引。老爺子臨走前還不忘回頭瞪了唐毅一眼,那眼神像是在說“你小子等著,沒人的時候再跟你算賬”。唐毅卻故意轉(zhuǎn)頭看向廳角的青瓷瓶,裝作沒看見,嘴角卻悄悄勾了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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