解決完面前的怪物,唐毅周身靈力尚未完全收斂,鋼坯表面還縈繞著絲絲縷縷的紅藍光暈。便頭也不回地說道,
"你的族長爺爺他們現在在哪?快帶我過去,不然他們會有生命危險!"
少女望著滿地狼藉的怪物殘骸,手指還在止不住地輕顫。聽到唐毅的催促,她猛地回過神,抬手指向山洞深處道:"祭壇。。。在山谷最深處的血月洞,穿過這條密道右轉一路直下便能看到!"
唐毅二話不說,一把拽起少女手腕向著山洞深處奔去。
奔跑間,少女的白色裙擺被巖壁剮蹭出破洞,卻顧不上整理,只是急促喘息著喊道:"族長他們堵在祭壇外圍,尸剛帶著血祭的怪物在中心陣眼。。。那些東西殺不死!"
唐毅沒有回答而是拽著少女快速狂奔,鋼坯劃過巖壁濺起的火星照亮密道。轉過最后一個彎道時,少女突然發(fā)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——“族長爺爺!”
只見血月洞慘白的磷光中,老族長佝僂的身影如同風中殘燭。老人單膝跪在祭壇前的血泊里,符文拐杖已經斷成兩截,鑲嵌的巫玉碎成齏粉。他枯槁的手掌按在半透明的護盾上,青筋暴起如盤虬臥龍,每道皺紋里都滲著血珠。護盾表面布滿蛛網般的裂痕,在數十只怪物的利爪與尖牙下發(fā)出不堪重負的嗡鳴。那些怪物形態(tài)各異,有的長著蝙蝠翅膀與蝎子尾鉤,有的渾身覆蓋鱗片卻頂著人類面孔,指甲縫里還掛著圣巫族的碎布殘肢。
洞壁四周橫七豎八倒著圣巫族族人,少女的銀鈴手鏈突然劇烈搖晃,叮當作響的聲音里混著嗚咽。她認出了不遠處那個染血的銀發(fā)少年——那是與她一起長大的玩伴,此刻喉嚨被撕開,眼睛還保持著圓睜的驚恐模樣。
老族長布滿血污的耳朵微微顫動,渾濁的瞳孔艱難地聚焦,仿佛承受著千斤重擔。當少女帶著哭腔的“爺爺”刺破廝殺聲傳來時,他像是用盡全身力氣般緩緩轉過頭,脖頸處干涸的血跡隨著動作裂開,滲出黑紅的血珠。那雙見證過無數巫法傳承的眼睛泛起水光,眼角的褶皺里盛滿傷感,那是未能護全族人的愧疚與自責;而眼底的一絲光亮,則是看到晚輩平安歸來的欣慰與動容。
他的目光從少女身上緩緩移開,落在唐毅手持鋼坯、逆風而立的身影上。老族長蒼白干裂的嘴唇翕動,嘴角勉強扯起一抹弧度,干枯的皮膚下青筋微微跳動,滿是將最后希望托付出去的釋然。
唐毅疾步上前,“你們先走,這里交給我!”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,在山洞中回蕩。話音未落,他周身的靈氣如火山噴發(fā)般透體而出,精純的靈氣匯聚一處,凝成實質的能量護盾將面前的血月洞牢牢封死,
隨著唐毅接手防線,洞內圍攻老族長的怪物被無形氣浪掀飛,短暫的空隙讓唐毅也看清了血月洞內部的情況!
于此同時老族長緊繃的神經驟然松懈,原本強撐著的身體向后傾倒。他的符文拐杖早已斷裂,此刻無力地滑落在地,少女尖叫著撲過去,發(fā)絲凌亂地散在臉上,她用纖弱的肩膀撐住老人沉重的身體,淚水奪眶而出:“族長爺爺你沒事吧!”她顫抖的手指按在老人脖頸滲血的傷口上,卻發(fā)現傷口處泛著詭異的黑色,巫法根本無法起效,那些被邪物腐蝕的傷痕還在不斷滲出黑血。
老族長枯槁的手掌搭上少女手背,皮膚粗糙得如同砂紙,卻傳遞著一絲微弱的溫暖。他喉間發(fā)出氣若游絲的嘆息:“傻孩子,我不是讓你快點離開嗎?你回來干嘛?”渾濁的淚水混著血水滑落,滴在少女裙擺上,暈開一朵朵深色的花。
唐毅余光瞥見老族長半闔的眼瞼,那渙散的瞳孔正逐漸失去焦距,如同風中搖曳將熄的燭火。他心下大駭,左手揮動間一瓶乳白色的“地精”突兀的出現在他手中。
"快把這個給他服下!再晚就來不及了!"唐毅焦急的說道。。
少女接過“地精”,雙手顫抖著將瓶口湊近老族長的嘴邊。乳白色的液體緩緩流入老人口中,順著他干涸的喉嚨滑下。
隨著“地精”的藥力發(fā)揮,老族長原本毫無血色的臉龐漸漸有了一絲紅暈,原本微弱得幾乎難以察覺的呼吸也變得平穩(wěn)了一些。他身上那些被怪物攻擊留下的傷口,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著,黑色的淤血被排出,新的肌膚逐漸生長出來。
就在這時血月洞內突然傳來一陣癲狂的笑罵聲,
“老不死的,這就是你搬來的救兵?”尸剛的怒罵聲帶著濃重的鼻音,像是從腐爛的喉嚨里擠出來的,“是不是來的有些太晚了??”
話音未落,一道殘影如鬼魅般閃現。那是一個身著血紅色長袍的身影,他抬手就是一掌重重拍在唐毅的靈氣護盾上,砰的一聲悶響,
護盾表面泛起層層漣漪,如同平靜的湖面被投入巨石。
唐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看著被反震得后退兩步的尸剛,眼神中滿是不屑:“你就是尸剛?”
尸剛穩(wěn)住身形,眼中閃過一絲震驚和疑惑。他死死盯著唐毅,喉嚨里發(fā)出低沉的咆哮:“你是誰??這是我們巫族內部的事情,還望閣下不要插手??”
唐毅沒有理會尸剛的質問,而是轉頭看向已經恢復些許血色的老族長。老族長在少女的攙扶下,艱難地站起身來。他看著唐毅的眼神中充滿了敬畏和感激,嘴唇顫抖著,似乎想說些什么,卻又被劇烈的咳嗽打斷。唐毅眼神堅定地看著他們,沉聲道:“你們先離開這里,剩下的交給我!??!”
老族長顫抖著嘴唇,渾濁的眼中泛起淚光,聲音虛弱卻滿是鄭重:“小友。。。圣巫族上下。。。今日的恩情,來世做牛做馬。。?!?/p>
話未說完,又是一陣劇烈咳嗽。
少女咬著下唇,銀鈴手鏈晃出破碎聲響,將老人的手臂死死架在肩頭:“族長爺爺,咱們先出去!”
尸剛見狀發(fā)出桀桀怪笑,猩紅長袍無風自動,周身騰起滾滾血霧。
“想走?哪那么容易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