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如濃稠的墨汁傾瀉而下,罡風裹挾著細碎冰晶掠過云層。巨雕與鷹豬馱著唐毅和小七劃破長空,羽翼拍擊聲如戰(zhàn)鼓轟鳴,在夜空中激蕩出回響。唐毅得到猶娜交付的名單后,便心急如焚的帶著小七返回華國。
十五個時辰的星夜兼程,京城的燈火如同暗夜中的繁星,漸次在視野中浮現(xiàn)。古老的城墻在月光下投下斑駁的陰影,護城河的水波泛著冷冽的光澤。唐毅俯瞰著這座承載著千年歷史與現(xiàn)代繁華的城市,眸中閃過冷冽的光芒。郇山隱修會的陰謀如同盤踞在暗處的毒瘤,若不能將其連根拔起,整個華國都將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。他深知,必須同時摧毀境內(nèi)地下組織與Y國邊境的敵人,絕不能給他們里應外合的機會,否則后果不堪設想。
凌晨三點,京城陷入了最深沉的沉睡。街道上空無一人,唯有路燈散發(fā)著昏黃而孤寂的光暈,在地面上投射出長長的影子。唐深吸一口氣,從懷中掏出手機,屏幕亮起的瞬間,冷白的光線映照出他緊繃的臉龐。他毫不猶豫地撥通了王振國的號碼,電話鈴聲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刺耳,仿佛是打破寧靜的警鐘。
電話響了許久,終于被接通,王振國暴怒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,帶著被吵醒的煩躁與深深的疲憊:“你小子是不是誠心和我過不去?為什么每次你打來電話的時間都是后半夜?”
唐毅嘴角勾起一抹壞笑,自認理虧的他,語氣依舊堅定如鐵:“我有緊急的事情找你,你在哪我現(xiàn)在就過去!”
電話那頭沉默了數(shù)秒,空氣仿佛都凝固了。隨后,傳來王振國鄭重而沙啞的聲音:“鎮(zhèn)京軍區(qū)大院,64號!我會通知門口的警衛(wèi)室,你提我的名字,他們便會帶你進來!”
掛斷電話,唐毅帶著小七迅速朝著軍區(qū)大院趕去。半小時后,兩人終于站在了軍區(qū)大院門口。荷槍實彈的警衛(wèi)員身姿挺拔如松,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四周。在確認唐毅身份后,厚重的鐵門緩緩打開,發(fā)出一陣沉悶的聲響,仿佛是沉睡的巨獸睜開了眼睛。
月光灑在寂靜的大院里,樹影婆娑,透著一絲神秘與威嚴。在警衛(wèi)員的帶領下,唐毅和小七踩著鋪滿落葉的石板路,朝著64號走去。
來到64號門前,唐毅按下門鈴。清脆的鈴聲打破了周圍的寂靜,片刻后,大門緩緩打開。出現(xiàn)在他們眼前的是一位身著樸素的婦人,臉上帶著溫和而慈祥的笑容,眼角的皺紋里藏著歲月的痕跡。
唐毅愣了一下,本能地退后一步看了看門牌號,確定是64號沒錯,這才笑著說道:“你好!您是伯母吧?我是唐毅,和王首長約好了來這里見面!”他的聲音在夜色中顯得格外清晰。
婦人笑意更濃,眼角的皺紋都彎成了月牙:“小毅是吧!快進來!你王伯伯在書房呢!特意吩咐我在這里等你!”她側(cè)身讓開,溫暖的燈光從屋內(nèi)傾瀉而出,照亮了唐毅和小七的臉龐。
唐毅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,伸出手的瞬間一塊刻滿符文的藍翡無事牌出現(xiàn)在他的手掌中。這塊翡翠通體湛藍如深邃的海洋,在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,符文仿佛是用古老的力量鐫刻而成,散發(fā)著神秘的氣息。他說道:“伯母,這次來的唐突,初次登門沒有準備什么禮物,這是我無聊的時候雕刻的小玩意,希望伯母你能夠喜歡!”
婦人目光落在無事牌上,瞳孔微微收縮,瞬間認出這是一塊冰種藍水翡翠,質(zhì)地細膩,水頭十足。她雖身處高位,但深知體制內(nèi)的規(guī)則,連忙推辭,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,說道:“小毅,這東西太貴重了,我不能收!”
就在這時,屋內(nèi)傳來王振國爽朗卻又帶著幾分虛弱的聲音:“老婆子,別人送的東西不能收,但小毅送的你可以安心收下!這小子吝嗇得很,我還是第一次看他送人東西!快拿進來我看看這小子送你什么?”
婦人聞言,笑著看向唐毅:“小毅,咱們進屋說!你王伯伯已經(jīng)等不及了!”她輕輕拉著唐毅的胳膊,將唐毅和小七迎進屋內(nèi)。
唐毅微微點頭,帶著小七走了進去。這是一棟獨棟二層建筑,屋內(nèi)的裝飾卻十分陳舊。墻紙有些泛黃,邊緣處微微卷起,仿佛在訴說著歲月的流逝;家具也都是老款式,木質(zhì)的表面布滿了歲月的劃痕,看其樣式至少有二十年之久。但整個屋子卻打掃得一塵不染,每一處角落都透著整潔與溫馨,空氣中還彌漫著淡淡的消毒水味道。
唐毅目光在屋內(nèi)掃視一圈,卻沒看到王振國的身影,不由得皺起眉頭,疑惑地詢問道:“伯母,王首長人呢?”
婦人臉上笑容瞬間消失,露出一抹苦澀,她的眼眶微微泛紅,指了指一旁的房間,聲音有些哽咽:“你王伯伯在那間屋子里呢!”她的手指微微顫抖,仿佛承載著無盡的擔憂。
唐毅心中一緊,快步朝著婦人所指的房間走去。推開門的瞬間,一股濃重的藥味撲面而來,仿佛是無數(shù)草藥在屋內(nèi)燃燒。只見王振國半躺在床上,身上蓋著薄被,那曾經(jīng)筆挺的脊梁如今佝僂著,溝壑縱橫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,原本堅毅如鷹的眼神此刻也黯淡無光,像是蒙了一層灰霧??吹教埔氵M來,他強擠出一絲笑容,嘴角的肌肉卻不受控制地抽搐著。
唐毅眉頭微皺,
擔憂的說道,“
你這是怎么了?”
王振國嘆息一聲說道:“沒什么!只不過是舊傷發(fā)作而已!”
唐毅大步走到床前,目光中滿是擔憂,眉頭緊緊擰成了一個“川”字:“你有什么舊傷?我怎么不知道?”說著,他一把抓住王振國的手腕,一縷精純的靈氣順著掌心緩緩注入王振國的身體,靈氣在王振國體內(nèi)游走,所到之處,卻像是撞上了銅墻鐵壁,阻力重重。唐毅眉頭越皺越緊,臉色也越來越難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