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如墨,會議室的白熾燈熄滅后,走廊里昏黃的應急燈將唐毅的影子拉得歪歪扭扭。他的作戰(zhàn)靴踩在水泥地上發(fā)出沉悶的聲響,每一步都帶著難以掩飾的疲憊——連續(xù)七十二的日夜兼程,讓這位素來冷峻的戰(zhàn)神眼下泛起青黑,肩膀也不自覺地微微佝僂。
剛推開休息室的鐵門,一股混雜著汗味與消毒水的氣息撲面而來。唐毅扯掉戰(zhàn)術腰帶隨手扔在桌上,金屬扣撞擊桌面發(fā)出清脆的響聲。他像具脫力的木偶般栽倒在床上,后腦勺陷進薄薄的枕頭時,骨骼發(fā)出一陣輕微的咔咔聲。然而還未等他闔上眼,床邊軍用衛(wèi)星電話便突然劇烈震動起來,紅色指示燈在黑暗中如同一雙窺視的眼睛。
"搞什么?。?唐毅猛地撐起身子,額前碎發(fā)黏著冷汗貼在臉上??辞迤聊簧?王振國"三個字時,他太陽穴突突直跳,指節(jié)捏著電話幾乎要將其捏碎。接通瞬間,電流雜音里傳來的輕笑聲讓他徹底爆發(fā):"王振國,你大晚上的不睡覺,你要干什么??"呵斥聲震得電話聽筒嗡嗡作響,仿佛要將多日積攢的煩躁一并傾瀉而出。
電話那頭先是一陣刻意拉長的嗤笑,緊接著傳來王振國帶著調侃的聲音:"也沒什么重要的事,就是想問問你那邊情況怎么樣了?"話音未落,唐毅已經(jīng)冷著臉吐出三個字:"不怎么樣?。?
拇指重重按下掛斷鍵,金屬按鍵被壓得發(fā)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。
可還沒等他把電話扔到一邊,震動聲又像催命符般響起。唐毅額角青筋暴起,第三次接通時直接將電話懟到耳邊:"有話快說,有屁快放??!"
"你小子這就不愿意了?"王振國的聲音陡然拔高,帶著被駁了面子的慍怒,"你忘了你之前都是大半夜的給我打電話!"背景音里隱約傳來文件翻動的嘩啦聲,顯然這位軍區(qū)首長深夜還在處理公務,"老首長讓我?guī)Ыo你的東西你也別要了,反正對你也沒用!"
"你。。。"唐毅猛地坐起身,床架不堪重負地發(fā)出吱呀慘叫。他扯松領口的紐扣,脖頸處暴起的青筋隨著呼吸起伏:"你堂堂一個軍區(qū)首長怎么變得像個無賴一樣?
"話音未落,電話那頭傳來紙張摔在桌面的悶響,王振國的聲音突然壓低,語氣變得嚴肅起來:"行了,不逗你了。老首長讓我問問你那邊有沒有什么困難,如果人手不夠的話,他可以派遣一支神秘部隊到你那里,交由你指揮,幫助你完成這次任務!"
唐毅半靠在床頭,嗤笑一聲,"我看還是算了吧!還神秘部隊,人多了反而更麻煩!我自己能搞定!"
這些年他帶領戰(zhàn)神傭兵團經(jīng)歷過無數(shù)生死惡戰(zhàn),實在不愿在關鍵時候加入陌生隊伍打亂節(jié)奏。
"你小子什么意思!"王振國的聲音陡然拔高,震得電話聽筒嗡嗡作響,"我看你這是沒把這支隊伍放在眼里??!我可告訴你,這支隊伍可是老首長在暗中培養(yǎng)的一把尖刀,除了老首長沒人能指揮動他們!別以為你的戰(zhàn)神傭兵團成員已經(jīng)無敵了,一對一的情況下,恐怕你的隊員都走不出三個回合!傳聞她們?nèi)爢T聯(lián)手就可以斬殺一位破虛境強者!"
唐毅原本漫不經(jīng)心的態(tài)度突然變得嚴肅:能輕松壓制戰(zhàn)神成員,還具備越級殺敵的實力?這確實超出了他的預期。"這支隊伍叫什么名字?有多少人?"
"暗影,一共有五十人!"王振國的回答簡潔有力,電話那頭傳來翻動文件的沙沙聲,顯然他早有準備。
唐毅喉結滾動了一下,腦海中迅速推演著戰(zhàn)術部署。五十個這樣的戰(zhàn)力加入,或許能彌補幻陣內(nèi)不可控因素帶來的風險。"那行,你讓他們?nèi)慷歼^來吧!我正好需要這樣的高手!"他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果斷。
"想的美!"王振國發(fā)出一聲得意的輕笑,"你那里只能分配到二十人,其余的被分配到我這里了。別以為只有你那里形勢嚴峻,我這里情況同樣復雜!要不是老首長怕你那里人手不夠,我才不會分給你呢!"
唐毅正要反駁,卻聽見電話那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,顯然王振國那邊也在備戰(zhàn)狀態(tài)。"對了,別怪我沒提醒你啊,"王振國的聲音突然壓低,帶著少見的鄭重,"老首長對待這次的事件十分重視,所以你行事一定要謹慎,千萬不要盲目行事!"
電話那頭傳來忙音的瞬間,唐毅面無表情地將衛(wèi)星電話隨手一扔。黑色的電話砸在床頭鐵皮柜上,發(fā)出一聲悶響,隨后骨碌碌滾落在地,他卻連個余光都沒施舍。在他眼里,二十人也好,五十人也罷,不過是數(shù)字游戲,即便沒有所謂的“神秘部隊”,戰(zhàn)神傭兵團照樣能撕開郇山隱修會的防線。
緊了緊身上的被子,唐毅將臉埋進枕頭里。耳邊還回蕩著王振國略帶夸張的吹噓,什么“三名隊員聯(lián)手斬殺破虛境強者”,在他看來不過是夸大其詞。戰(zhàn)神傭兵團的每一位成員,哪一個不是從尸山血海里爬出來的?哪一個沒有以一敵十的本事?多二十個人,說不定還會因為配合生疏,打亂原本的作戰(zhàn)節(jié)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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