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參見大長老!”
蒼梧派弟子們像是找到了主心骨,紛紛收斂起慌亂,轉(zhuǎn)身對著老者深深彎腰行禮。他們的動作整齊劃一,衣袖掃過青石板的聲音此起彼伏。
行禮過后,眾人如同潮水般向兩側(cè)退讓,硬生生在擁擠的山道上讓出一條丈許寬的通路,通路盡頭,便是敞開的聚義堂大門。
老者負手而立,目光越過人群,直直投向大殿深處。當他看到高臺上那道坐在紫色晶石坐榻上的黑衣身影時,琥珀色的瞳孔驟然收縮,周身的空氣仿佛瞬間凍結(jié)。他緩緩邁步,每一步落下都輕無聲息,卻帶著千鈞之力,讓地面的青石板微微震顫,連兩側(cè)弟子的呼吸都不由自主地跟著放緩。
守在殿門口的寒,瞳孔猛地一縮。
她常年游走于生死邊緣,對危險的感知遠超常人。此刻那老者明明尚未釋放任何靈氣,她卻感覺像是被一頭蟄伏千年的巨獸盯上,脊背瞬間沁出冷汗。
寒下意識地握緊拳頭,指節(jié)因用力而泛白,腳下的青石板被她踩出細微的裂痕。她身體微微下沉,擺出一個攻守兼?zhèn)涞募軇?,眼神銳利如刀,死死鎖定著走近的老者。黑色作戰(zhàn)服下的肌肉緊繃如弦,隨時準備暴起發(fā)難。
“不可!你不是他的對手?!?/p>
唐毅的聲音從高臺上傳來,低沉卻清晰傳進“寒”的耳中,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。
寒的肩膀幾不可查地顫了一下。她轉(zhuǎn)頭看向高臺上的唐毅,眼中閃過一抹倔強——可當她對上唐毅那雙深邃的眼眸時,那抹倔強瞬間消融。
寒深吸一口氣,緩緩直起身,腳步輕旋,如同一片落葉般飄回大殿深處,她垂手而立,目光依舊警惕地盯著殿外的老者,只是那份隨時準備出手的凌厲,收斂了許多。
此時,大長老已走到殿門口。他抬頭望向大殿深處,當看到唐毅竟堂而皇之地坐在象征蒼梧派最高權(quán)柄的晶石坐榻上時,老者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。
“放肆!”
一聲怒喝從他喉嚨里滾出,帶著磅礴的氣浪,竟將殿門兩側(cè)懸掛的燈籠震得劇烈搖晃。
“賊子好大的狗膽!”老者指著高臺上的唐毅,聲音因憤怒而微微發(fā)顫,“那是我蒼梧派歷代掌門的坐榻,豈是你這等來歷不明的狂徒能玷污的?立刻滾下來受死,老夫或可留你全尸!”
唐毅緩緩抬起眼皮,目光平靜地掃過老者,像是在看一件無關(guān)緊要的物件。他非但沒有起身,反而微微揚起下巴,將右腳抬起,重重踩在晶石坐榻的扶手上。
“咔嚓?!?/p>
一聲細微的脆響,堅硬無比的紫色晶石扶手竟被他踩出一道裂痕。原本流轉(zhuǎn)在晶石內(nèi)部的流光驟然紊亂,扶手邊角鑲嵌的夜明珠也黯淡了幾分。他那只沾滿血污的作戰(zhàn)靴,此刻正牢牢地印在扶手上,像是在無聲地嘲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