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靜靜地聽著,臉色早已變得蒼白。她看著唐毅臉上那復雜的神情,心中五味雜陳。她終于明白,這三天來唐毅的沉溺并非真的墮落,或許他只是在以自己的方式觀察著局勢,等待著時機。可那十一個隱世宗門聯(lián)合起來的力量,何其強大?再加上即將舉行的斬魔會可能帶來的更多盟友,唐毅此次面臨的危機,恐怕是前所未有的兇險。
膳廳內(nèi)再次陷入了寂靜,寒看著唐毅,張了張嘴,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。是該斥責他之前的隱瞞,還是該擔憂他們接下來的命運?
唐毅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,他放下酒杯,身體微微前傾,眼神銳利如刀:“怎么?怕了?”
寒迎上他的目光,深吸一口氣,眼中的迷茫漸漸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絲堅定:“我既然選擇和你站在一起,就沒怕過。只是,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?”
唐毅嘴角再次勾起一抹笑容,這一次,笑容中帶著一絲運籌帷幄的自信:“怎么辦?他們想玩,我便陪他們玩玩。云岫宗是嗎?斬魔會是嗎?既然他們這么盛情邀請,我又豈能不去湊湊熱鬧?”
他的話語中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霸氣,仿佛那即將到來的千軍萬馬,在他眼中不過是土雞瓦狗。寒看著他這副模樣,心中的不安竟奇異地消散了些許。她知道,那個熟悉的唐毅,回來了。
而此刻,墻角的春湄四人,早已嚇得渾身發(fā)抖。她們雖然聽不懂唐毅和寒之間的對話,但從那字里行間透出的殺氣與兇險,也能猜到接下來恐怕會有大事發(fā)生。她們只是青云閣里的普通侍女,從未想過會卷入這樣的紛爭之中。
膳廳內(nèi)的空氣仿佛還凝著先前的凝重,唐毅漫不經(jīng)心地轉動著手中的酒杯,目光淡淡掃過墻角的春湄四人。她們的脊背繃得筆直,雙手緊張地攥著衣角,連呼吸都放輕了幾分,顯然還沒從方才唐毅與寒的對話余威中緩過神來。
“你們這三天,身體可有異樣?”唐毅的聲音不高,卻像一塊投入靜水的石子,瞬間打破了沉寂。
他的語氣平淡無波,聽不出絲毫情緒,可落在春湄四人耳中,卻讓她們心頭猛地一跳。
春湄率先反應過來,
面色激動的說道:“回大人,我……我們四姐妹已經(jīng)三日未曾服用蝕骨散的解藥了。身體沒有出現(xiàn)半分異樣,反倒覺得……覺得前所未有的輕松,像是壓在身上多年的重擔,一下子消失了!”
秋菊、冬雪和夏禾也連忙點頭,臉上皆是同樣的驚喜與感激。她們互相看了一眼,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重獲新生的慶幸。
唐毅聞言,眼中掠過一絲了然。他放下酒杯,杯底與桌面碰撞發(fā)出輕響:“這么說來,你們體內(nèi)的蝕骨散之毒,已經(jīng)被靈液全部逼出體外了。既然如此,我也該離開了?!?/p>
話音剛落,他看向春湄四人,吩咐道:“去吧,將那個叫孫虎的管事給我喊過來?!?/p>
“孫虎”二字入耳,四姐妹的身體因為過于激動微微顫抖起來。她們低垂的眼瞼下,是壓抑不住的恨意與期待。這些年來,孫虎用蝕骨散控制她們,動輒打罵,她們早已恨之入骨,做夢都盼著能有擺脫他、甚至讓他付出代價的一天。如今,唐毅主動提起,顯然是要為她們出頭,多年的夙愿眼看就要實現(xiàn),她們怎能不激動?
夏禾性子最是急躁,率先按捺不住,快步走到唐毅面前,微微欠身行禮。她的聲音因激動而帶著哭腔,卻字字懇切:“謝大人為姐妹們報仇!我這就去將孫管事傳來!”
說罷,她雙手輕輕拉起裙擺,腳步輕快地向外跑去。那背影急切又雀躍,真像一只掙脫了束縛、奔向自由的小鳥,連裙擺飛揚的弧度都帶著輕快的意味。
不多時,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,夏禾帶著青云閣管事孫虎快步走了進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