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青云閣出來的唐毅二人,踏著夏夜街頭尚未散盡的暑氣,漫步在這座陌生城市的街道上。路邊的榕樹垂下濃密的氣根,被晚風拂得輕輕晃動,路燈的光暈透過葉隙落在地上,像撒了一地碎金。唐毅雙手插在褲袋里,目光漫不經(jīng)心地掃過街邊擺著酸嘢攤的玻璃柜,看著里面泡得紅黃透亮的蘿卜、菠蘿,又掠過糖水鋪前蒸騰著白氣的冰柜,步子邁得閑散又隨意。
寒跟在旁邊,額頭上還沾著細密的汗珠,被晚風一吹帶來點涼意。他瞅著唐毅這副對周遭一切都饒有興致的模樣,終于按捺不住開口,聲音里帶著點被濕熱天氣悶出來的焦躁:“唐毅,我很好奇,你我同在青云閣中,這三天連大門都沒出過,你是怎么對外界情況了如指掌的?”
唐毅的目光從賣炒螺的小攤上收回來,嘴角噙著點淺淡的笑意,語氣輕松得像在說件尋常事:“很簡單,華國各處都是我的眼線,想打聽到這些消息對我來說輕而易舉!”
寒聞言,嗤笑一聲撇了撇嘴,語氣里的鄙夷毫不掩飾:“你就吹吧!你的傭兵團隊員已經(jīng)全部被你轉(zhuǎn)移到了境外,華國境內(nèi)哪里還有你的勢力?”他說著,還抬手抹了把脖子上的汗,眼神里滿是“我才不信”的神色。
唐毅腳步一頓,轉(zhuǎn)過頭好奇地看向寒,眼神里的探究意味明明白白:“你怎么對我傭兵團動向這么了解?是誰告訴你的?”
寒聳聳肩,一臉“這還用問”的表情:“老首長啊,除了他還能有誰!”
唐毅臉上的笑意瞬間淡了下去,面色一沉,追問道:“那他有沒有和你說,我的傭兵隊員在境外干什么?”
寒搖了搖頭,回答道:“這個他倒是沒說,只說了華國境內(nèi)再無你的勢力,讓我可以放心大膽去做!”
看到唐毅皺著眉陷入沉思,寒往前湊了半步,又把剛才的問題拋了出來:“你還沒告訴我你是怎么得到的消息呢?”
唐毅這才收回思緒,剛才那一瞬間,他確實捏了把汗——老首長的手段他清楚,真怕對方會對境外的戰(zhàn)神傭兵團下手。可轉(zhuǎn)念一想,李劍還在傭兵隊里,那是老首長唯一的孫子,虎毒尚且不食子,不到萬不得已,老首長絕不會動自己的親孫子,自然也不會輕易對傭兵團下手。這么一想,他心里那點擔憂才漸漸散去。
迎上寒那雙寫滿好奇的眼睛,唐毅忽然話鋒一轉(zhuǎn),反問道:“那你就不好奇我的戰(zhàn)神傭兵團隊員此刻正在境外干什么?”
寒被他問得一愣,隨即眨了眨眼睛,順著話頭追問:“他們在干什么?”
唐毅呵呵一笑,語氣里透著難掩的驕傲:“他們此刻正在聯(lián)合九頭蛇組織,針對郇山隱修會組織各個據(jù)點進行清剿!”
寒聽到這話,像是被人兜頭澆了盆冷水,整個人都僵住了,半晌才難以置信地呢喃道:“九頭蛇?郇山隱修會?”
唐毅笑著點了點頭,繼續(xù)說道:“早在數(shù)個月以前,我便與九頭蛇組織達成協(xié)議,共同清剿郇山隱修會組織!你應該清楚,我的戰(zhàn)神傭兵團,那可是與郇山隱修會有著生死之仇——無論是為了華國的安穩(wěn),還是為了給死去的兄弟們報仇,我都絕不會讓郇山隱修會繼續(xù)存在于這個世界上?!?/p>
他頓了頓,又補充道:“而九頭蛇組織也是如此,他們對郇山隱修會的仇恨比我們更甚。這些年郇山隱修會對他們的壓制,讓九頭蛇組織只能一直藏在世界的角落里茍活。他們想推翻郇山隱修會的統(tǒng)治,卻沒有能與之匹敵的武力支撐,所以才找到我尋求合作!”
“起初我對九頭蛇組織的能力還有些懷疑,可見識到他們那強大的地下情報網(wǎng)絡后,我這才同意與他們合作!”唐毅的語氣里多了幾分篤定。
此刻的寒已經(jīng)震驚得說不出話來,他張了張嘴,半天沒發(fā)出聲音——他難以置信眼前的唐毅,竟然在和臭名昭著的九頭蛇合作,還要去招惹郇山隱修會這個世界公認的黑暗霸主!
過了好一會兒,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,聲音都帶著點發(fā)顫:“你的意思是,你得到的這些消息都是九頭蛇組織提供的?”
唐毅聞言笑著點了點頭,解釋道:“在青云閣的這三天里,我一直保持著與九頭蛇組織以及戰(zhàn)神傭兵團之間的聯(lián)系!”
他話鋒一轉(zhuǎn),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起來:“不妨告訴你,老首長在下一盤針對我的大棋,而我又何嘗不是!他的目的是置我于死地,而我則是在為自己謀一條退路,一條能讓我的兄弟們功成身退的路!”
“據(jù)我得到的消息,我的傭兵團隊伍已經(jīng)成功在境外站穩(wěn)了腳跟,在地下世界中占據(jù)了一席之地!同時以將華國境內(nèi)的產(chǎn)業(yè)全部變現(xiàn),大力在境外發(fā)展稀有礦土的開采與加工!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?這些稀有礦土加工成的材料,都是各國打破腦袋想要的東西,這大大增加了我手中的籌碼!”
說到這里,唐毅仰頭看著遠處被霓虹燈照亮的夜空:“有這雙層保障,你覺得的我還會在乎老首長的屢次挑釁嗎??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