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999章 祭壇——秘辛?。ǖ?頁）

隨著心頭的疑問像藤蔓般瘋長，月璃心情變得越發(fā)的急切。她蹙眉在原地站了片刻，目光掃過地面星圖上那五個與魂力波動隱隱呼應的凹槽，終是做了決定——

指尖微動，五道細若游絲的魂力從她掌心飄出，像五條極細的銀線，帶著她的神識牽引，精準地沒入那五個凹槽中。

“嗡——”

幾乎在魂力落定的瞬間，腳下的星圖猛地亮了起來。深邃的熒光從紋路里漫溢而出，不是刺目的亮，而是像浸了星光的墨，幽幽地暈染開來，將月璃的裙擺都鍍上了一層淡藍的光暈。她能清晰地感覺到，自己那五道魂力順著星圖的紋路流淌時，竟被一點點淬煉得愈發(fā)精純，最后化作五股暖融融的能量，順著紋路的走向，齊刷刷地往石碑下方涌去！

“來了！”月璃心頭一跳——之前那若有似無的能量波動，此刻突然變得清晰起來，就像被風吹散了迷霧的鼓點，篤篤地從石碑底下傳來，每一次波動都和星圖的熒光同頻共振。

她眼中閃過一抹亮色，不再猶豫，體內(nèi)魂力驟然翻涌，如同被打開閘門的潮水，澎湃著涌向石碑。淡紫色的魂力裹著細微的風聲，瞬間將整座石碑籠住，她想借著魂力的探查，看看這石碑底下到底藏著什么。

可就在她的魂力觸到石碑表面的剎那，石碑上那些原本黯淡的紋路突然亮了——不是星圖那樣的幽藍，而是泛著一層微弱的金芒，像有人在石縫里嵌了碎金。緊接著，月璃只覺魂力撞上了一堵無形的墻，那股神秘的力量帶著不容抗拒的滯澀感，硬生生將她的魂力擋在了外面，任她怎么催動，都再難深入半分。

“還想攔我？”月璃美眸微瞇，唇角勾起一抹冷意。體內(nèi)魂力猛地一振，原本平和的魂力里突然迸射出一道道紫色雷弧，“噼啪”聲里，雷弧像極細的鞭子，狠狠抽在石碑的紋路上。

不過剎那間，那些泛著金芒的紋路便“咔嚓”作響，像是被雷弧劈碎的冰面，寸寸崩裂開來，連帶著那股阻擋魂力的神秘力量，也像被戳破的泡影，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。

沒了阻礙的魂力瞬間涌進石碑深處，可月璃還沒來得及探查底下的景象，只覺眼前猛地一黑，意識像是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托起，又猛地往下一墜——再睜眼時，她已不在祭壇之上。

這是一處空蕩蕩的空間，四周是望不到邊的暗，腳下沒有實地，頭頂也沒有天，仿佛置身于被抽走了一切的虛空里，連方向都辨不清。只有隱隱約約的點點星光，像被風吹動的蒲公英，慢悠悠地從遠處劃過，一路朝著空間中心飄去，像是在引路。

就在這時，那道曾在她腦海里縈繞過的神秘呼喚再次傳來。仿佛是在催促她往星光匯聚的方向去。

月璃定了定神，循著星光的軌跡往前飄去。虛空里沒有腳步聲，只有她的意識掠過那些細碎星光時，偶爾傳來的“沙沙”輕響。不知飄了多久，直到前方的星光越來越密，密得像凝成了一團光霧，她才猛地頓住——

眼前的景象讓她呼吸一滯，連意識都跟著顫了顫。

空間的中心，竟懸浮著一具人形的能量體！

那能量體通體泛著淡金色的柔光，輪廓已能看出是個少女的模樣，雖還模糊，卻能辨出纖細的肩線和垂落的發(fā)絲。最讓月璃震驚的是，她能清晰地感覺到，那能量體里竟隱隱流淌著生機——不是死物的能量聚合，而是像初生的嫩芽，帶著微弱卻鮮活的搏動。而那陣陣呼喚，正是從這能量體的眉心處散發(fā)出來的！

“這到底是什么……”月璃喃喃自語，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，驅使著意識緩緩向能量體靠近。

就在她的意識觸到能量體柔光的剎那——

“轟！”

無數(shù)記憶碎片像決堤的洪水，瞬間沖進她的腦海。

畫面里，一個身形枯槁的老人正跪在青石祭壇上，手里握著一把泛著古銅色的長劍。他的手指骨節(jié)突出，緊緊攥著劍柄，每一次落劍都帶著千鈞之力，劍刃劃過石面時，不是刺耳的摩擦，而是迸射出一道道金色的能量，像活物般鉆進石縫里，化作星圖的紋路。他額角滲著汗珠，順著溝壑縱橫的臉頰往下淌，卻連擦都顧不上，眼里只盯著石板，每一筆每一劃都穩(wěn)得像山。

畫面猛地一轉，老人已站在了這處虛空里。他懷里捧著一團拳頭大的光霧，光霧里隱隱有東西在緩緩蠕動，泛著細碎的光點。老人小心翼翼地將它放在虛空中心，動作輕得像怕碰碎了琉璃。他往后退了兩步，看著周圍的星光順著無形的軌跡匯入光霧，看著光霧一點點脹大，原本古井無波的臉上，竟緩緩綻開一絲笑容——那笑容淺淡，卻驅散了他眉宇間的滄桑，像老樹枝頭抽出了一點新綠。

又是一轉，老人回到了祭壇上方。他指尖凝著金色的魂力，在石碑上快速刻畫著陣紋。那些陣紋比星圖的紋路更復雜，像纏在一起的藤蔓，最后一筆落下時，他猛地抬手往石碑上一拍——“嗡”的一聲，一道半透明的能量屏障從石碑里涌出來，像巨大的肥皂泡，將整個祭壇嚴嚴實實地裹了起來，連風都透不進去。

接下來的日子，老人便一直盤坐在祭壇邊緣。他閉著眼，雙手結印，以自身為陣眼，引著天地間的靈氣往祭壇里灌。月璃看見他將五塊不同顏色的晶石放進星圖的凹槽里——紅的像燃著的火，藍的像凝住的水，黃的沉得像土，綠的潤得像葉，還有一塊是透明的，泛著風的紋路。晶石一放進去，星圖便亮了，像活了過來，源源不斷地吸收著晶石里的能量，又借著晶石的力量，勾動天上的日月精華——白日里，有淡金色的光順著星圖的紋路往下淌；到了夜里，又有銀色的光涌進來，都一股腦地往石碑底下送。

不知過了多少歲月，畫面里的老人明顯老了太多。他的頭發(fā)全白了，貼在頭皮上，連背都駝了，咳嗽時身子會劇烈地抖，咳完后，嘴角會滲出血絲。他看著凹槽里漸漸黯淡的晶石，又抬頭望了望天空，眼里閃過一絲急切——他怕是等不了了。

果然，他再次踏入這虛空時，腳步已經(jīng)有些踉蹌。而那團光霧，經(jīng)過漫長的洗禮，已經(jīng)長出了人形的輪廓，雖還虛虛實實，不夠凝實，卻能看出是個少女的模樣了。

老人望著那具能量體，輕輕嘆了口氣。下一刻，他的身體猛地一晃，直直往下跌去——就在身體即將消散的瞬間，一道半透明的魂體從他體內(nèi)脫了出來，帶著決絕的意味，直奔那具人形能量體而去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