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毅知道,
要想將整個基地納入水靈陣中,至少需要上萬道陣紋方可實現(xiàn),所以此刻必須抓緊時間凝結陣紋,
一旦體內靈氣枯竭,
之前的努力便會全部付之東流??!
時間一點點流逝,從日頭正中到夕陽西下,再到夜幕降臨。唐毅始終保持著結印的姿勢,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,順著臉頰滑落,滴在青石板上,暈開一小片水漬。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,呼吸也變得急促而微弱,可雙手的動作卻沒有絲毫停頓,指尖流淌的靈氣依舊穩(wěn)定如涓流。
不知何時,空地周圍已經(jīng)圍了數(shù)百人。
他們或站或坐,全都屏住呼吸,目光緊緊盯著中央那個盤膝而坐的身影,沒人說話,連咳嗽都要捂住嘴,生怕驚擾了唐毅布陣。他們能清晰地感覺到,那漫天的水霧中蘊含著恐怖的能量,每一道藍色光點閃爍時,整個基地的靈氣都會跟著震顫。有人悄悄掐算著時間,當看到月亮爬上樹梢時,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——盟主已經(jīng)維持這個姿勢整整六個時辰了。
月璃和寒站在人群最前方,形成一道無形的屏障。月璃的紫色長發(fā)在夜風中輕輕飄動,她不時抬手,用靈力擋開試圖靠近的蚊蟲飛鳥,生怕打擾到唐毅結陣。
“他快撐不住了?!痹铝У吐暤?,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。她能清晰地感覺到唐毅的靈氣正在快速流失,識海中的契約陣紋都開始微微發(fā)燙,像是要被灼燒一般。
寒咬了咬唇,手按在劍柄上的力道又重了幾分:“要不要……上前幫他一把?”
“不行?!痹铝u頭,語氣斬釘截鐵,“布陣最忌中途打斷,尤其是這種覆蓋全基地的大型陣法,一絲一毫的偏差都可能導致前功盡棄,甚至反噬自身。我們只能等?!?/p>
就在這時,東方泛起了魚肚白。第一縷晨曦穿透薄霧,如同金色的綢緞灑在唐毅身上,給他鍍上了一層圣潔的光暈。
此刻的唐毅,臉色蒼白得像上好的宣紙,嘴唇干裂起皮,連呼吸都虛弱了幾分,顯然體內的靈氣已經(jīng)枯竭。突然唐毅的雙目卻猛地睜開,眸中爆發(fā)出驚人的光彩,
“給我——凝!”
一聲低吼從他口中發(fā)出,如同龍吟般響徹整個基地,聲波震得周圍的樹葉簌簌作響。隨著這聲低喝,彌漫在空氣中的上萬道藍色陣紋同時亮起,刺目的藍光瞬間吞噬了所有光線,讓所有人都忍不住瞇起了眼。
當光芒散去,眾人赫然發(fā)現(xiàn)——
彌漫在聯(lián)盟基地內的霧氣全部消失,
而在他們頭頂上方,
出現(xiàn)了一層幾乎透明的光罩。那光罩薄如蟬翼,卻泛著玉石般的溫潤光澤,仔細看去,能看到光罩上流轉著細密的水紋,如同有一條無形的水龍在其中緩緩游動。光罩從基地中心蔓延開去,將所有的建筑、練武場、甚至外圍的施工地都囊括其中,邊緣處與連綿的山脈相接,仿佛給整個基地戴上了一頂晶瑩剔透的水晶冠冕。
“成了!”寒驚喜地喊道,聲音里帶著難以抑制的激動,緊握劍柄的手終于松開,指節(jié)已經(jīng)泛白。
唐毅望著那層光罩,終于露出了一絲疲憊卻欣慰的笑容??蛇@笑容剛在臉上綻開,一陣劇烈的眩暈便如潮水般襲來,他眼前一黑,身體晃了晃,差點栽倒在地。他不敢耽擱,連忙從儲物戒指里掏出五瓶地地精——
“咕咚咕咚……”
五瓶地精液被他一口氣灌下肚。藥液入喉的瞬間,一股精純的能量便在他體內炸開,順著經(jīng)脈流遍全身。原本枯竭的靈氣如同久旱逢甘霖般開始復蘇,他蒼白的臉色也終于恢復了幾分紅潤。
他盤膝調息了半個時辰,待氣息平穩(wěn)后,才緩緩站起身。看著周圍人指著頭頂光罩議論紛紛,
表面極其喧鬧。
唐毅抬手,示意眾人安靜。喧鬧聲立刻平息,數(shù)百道目光齊刷刷地看向他,眼神里充滿了敬畏。
唐毅的目光掃過面前的人群,隨即說道,“諸位掌門,隨我去議事堂,有要事相商?!?/p>
說完,他不再停留,足尖一點,身形化作一道殘影,幾個起落便消失在通往議事堂的山道上。月璃和寒對視一眼,立刻跟了上去。
人群漸漸散去,可關于那層透明光罩的議論卻沒有停止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
片刻后,議事堂內檀香縈繞,梁柱上的雕花在晨光中勾勒出深淺不一的紋路。唐毅端坐主位,目光掃過堂下四人——紫煙塢蘇婉清、琉璃谷鄭百川、釜山派鐘無極、以及落霞谷王盛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