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鎧冷哼一聲,刀刃逼近,然而李楠并不慌張,反而勸道:“你還是想清楚為好,如今你父親沒了,兄長失了勢,族里人猜忌,你若再反水,左相府也不能留你,你就如同喪家犬,什么也不是了?!?/p>
這話當(dāng)真是點中了楊鎧的要害。
以前的楊府正因為他父親是朝中提拔的知州,權(quán)勢在那兒,左相府或有所顧忌,而今父親不在了,他們楊府在朝中無官職了。
楊鎧突然明白了當(dāng)初父親說他的話,他不好讀書,好經(jīng)商,經(jīng)商是賺了些錢,但是商人低賤,再有錢又如何,豈能斗得過權(quán)勢滔天的官場。
難怪父親更加看重兄長,他入了漕運司便是扼制水路運營,再加上父親的知州之權(quán),才有了他們楊府今日的強勢。
可惜明白的太晚了。
然而楊鎧更惱恨自己的是,竟然聽信了眼前小人的讒言,沒了父親和兄長,他難道就撐不起楊家家主的重責(zé)么?他不相信,他要證明給父親和族里人看,他不比兄長差的。
之后數(shù)日,楊鎧不顧族中人的反對,繼承了家主之位,由于楊府護(hù)院皆數(shù)捉楊鎧指揮,又有胡商商會源源不斷的提供錢財,楊家其他族人根本不能與楊鎧纏斗,否則第二日城門之上懸掛的尸首便不他的。
如今的楊鎧再也不是那個被兄長處處壓著一頭的嫡次子,反而是心狠手辣不顧親情的楊家家主。
楊家?guī)孜蛔謇霞娂娊璨⊥修o,拒絕參與族會,楊鎧也不為所動。
當(dāng)上了楊家家主之位,一切資源都落入他的手中,那才是實打?qū)嵉暮锰?,以后族里人還得依仗他來生活,他何懼之有。
與此同時,楊家大子帶著母親大李氏與表妹小李氏逃到了楊家的祖地鐵礦場,那是在一處海島荒山之上。
在他們上島后不久,夜里便有人潛入了,為首的正是任榮長。
任榮長帶著府衛(wèi)早早的候在密道出口,果然如他媳婦所猜測的,人再次從這此處逃出,至此也將計就計的知道了楊家鐵礦場的秘密。
當(dāng)楊峰一行三人填飽了肚子,躲在礦洞里準(zhǔn)備裹緊衣裳休息一下時,護(hù)國府的府衛(wèi)就這么突然的闖入了。
楊峰看著一身黑衣的賢王,那一刻他便什么都明白了。
在那巡檢司的牢里沒有問出什么,所以故意將他放走,目的就是為著今日尋到他們楊家祖地的礦場。
楊峰氣笑了,也笑自己的愚蠢,為官多年,一向只有他來算計那些商人,卻頭回被人算計的這么徹底,他后悔,他不甘,卻又無能為力。
楊峰不理解的是,弟弟想要奪家主之位,護(hù)國府又在中間扮演什么角色,只是這個答案他永遠(yuǎn)也問不出來了。
楊峰沒有吵也沒有鬧,束手就擒,反觀大李氏和小李氏卻是驚惶失措,大喊他們是楊家女眷,是官眷,不可用私刑。
任榮長懶懶地看了他們一眼,沒有半句廢話,就叫府衛(wèi)將人給帶走了。
大李氏養(yǎng)尊處優(yōu)了一輩子,到如今尚不明白,自己怎么就走到了這一步的,或許在當(dāng)初老爺與護(hù)國夫人生了異心之時,她就該勸兩句,也或許在初次見到護(hù)國夫人時,她就該以禮相待。
然而一切都晚了。
楊府的礦場找到了,但是楊峰并不知礦場輿圖,他雖為漕運司副使,但并沒有親自來礦場指揮,平素也多是他父親楊赤派府中幾位忠心的家臣前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