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輛掛著省城牌照的伏爾加轎車,緩緩駛了進來。
車門打開,幾個氣質(zhì)儼然,一看就是高級知識分子的人,走了下來。
為首的,是一個頭發(fā)花白,戴著金絲眼鏡,表情嚴肅的老者。
他看了一眼院子里這群跟打了雞血一樣的村民,又看了看墻上那張有些“異想天開”的規(guī)劃圖,眉頭,緊緊地皺了起來。
他推了推眼鏡,用一種帶著審視和批判的口氣,對著前來迎接的趙鐵軍問道:
“你們這里,誰是負責人?那個叫張耀的,在哪里?”
趙鐵軍心里一緊,連忙上前一步,想要擋在張耀身前。
這老者的氣場太強了,那股子久居上位的審視感,讓他這個在縣城里也算見過世面的人,都感覺有些喘不過氣。
“我就是張耀。”
張耀卻輕輕撥開趙鐵軍,平靜地迎上了老者的目光。
那老者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張耀一番,眉頭皺得更深了。
太年輕了!
比他想象中還要年輕得多!
“你就是張耀?”老者的語氣里,帶著毫不掩飾的懷疑,“我是南江省農(nóng)科院的副院長,錢學文。這次帶隊下來,就是為了考察你們的腌菜配方和土壤改良技術(shù)。”
他說話的時候,刻意加重了“考察”兩個字。
他身后的幾個中年專家,也都抱著手臂,一臉倨傲地看著四周。
這地方,也太破了!
一個亂糟糟的土院子,一群跟打了雞血一樣的泥腿子,墻上還掛著一張畫得花里胡哨,一看就是異想天開的圖紙。
就這種地方,能搞出什么有價值的技術(shù)?
錢學文的目光,落在了那張巨大的規(guī)劃圖上,眼神里的不屑,幾乎要溢出來。
“胡鬧!”
他冷哼一聲,指著那張圖紙,毫不客氣地批評道:“年輕人,有點成績就沾沾自喜,搞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!畫餅充饑,好高騖遠!”
“又是新城鎮(zhèn),又是經(jīng)濟體,你以為這是小孩子過家家嗎?簡直是天方夜譚!”
這話一出,院子里剛剛還熱血沸騰的氣氛,瞬間就冷了下來。
那些村長們,臉上的笑容都僵住了。
這可是省里來的大專家?。∷谷徽f耀子的規(guī)劃是胡鬧?
王大錘的臉色,又變得有些難看起來,心里那點剛剛被壓下去的疑慮,又冒了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