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上前一步,像拎死狗一樣,一把揪住張耀祖的后衣領(lǐng),另一只手則毫不客氣地指著王老師:“你,還有你,都給我到隊部去!今晚這事兒要是不掰扯清楚了,誰也別想睡!”
張耀祖哪里還敢反抗,腿軟得跟面條似的,幾乎是被王隊長拖著走的。王老師還想掙扎,她畢竟是個老師,在村里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,何曾受過這種奇恥大辱。
“王隊長,你不能這樣對我!我是人民教師!你這是……這是濫用私刑!”她尖著嗓子喊,試圖喚醒自己最后的尊嚴。
“人民教師?”王隊長回頭冷笑一聲,那眼神比冬月的冰碴子還冷,“人民教師就能教唆人往鄉(xiāng)親的吃食里下黑手?人民教師就能顛倒黑白,賊喊捉賊?王老師,我勸你還是省點力氣,留著去隊部好好交代問題吧!”
院門外的村民們一聽這話,更是炸開了鍋。
“呸!還人民教師呢,我看是人民的敗類!”
“就是!心都黑透了!這種人要是還能教書,那不是把好好的娃都給帶壞了嗎?”
“以后俺家狗蛋可不敢再讓她教了,萬一哪天看俺們不順眼,也往俺家水缸里下點啥,那可咋辦!”
“必須得讓學(xué)校把她開除了!這種人沒資格站在講臺上!”
一句句唾罵,一聲聲鄙夷,像石頭一樣砸在王老師身上。她那點可憐的自尊心,瞬間被砸得粉碎。她整個人都像是被抽了筋骨,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,只是用一雙怨毒到極點的眼睛,死死地瞪著張耀,那眼神仿佛在說:張耀,你等著,這事兒沒完!
張耀坦然地迎著她的目光,眼神平靜,卻又帶著一股子不容侵犯的堅毅。他知道,這梁子是徹底結(jié)下了,而且是解不開的死結(jié)。但那又如何?人不犯我,我不犯人。人若犯我,雖遠必誅!
王隊長押著兩個垂頭喪氣的瘟神,消失在夜色里。院子外看熱鬧的人群也漸漸散了,只是臨走前,看張耀的眼神都變了。有同情,有佩服,也有幾分敬畏。在這個誰都想捏軟柿子的年頭,張耀這種敢跟硬茬子硬碰硬的狠勁,著實不多見。
院子里,終于恢復(fù)了平靜。
陳桃花“哇”的一聲哭了出來,整個人軟倒在張耀懷里,后怕的淚水打濕了他的前襟。“當(dāng)家的……嚇?biāo)牢伊恕艺娴膰標(biāo)懒恕?/p>
張耀緊緊抱著她,輕輕拍著她的后背,聲音里帶著前所未有的溫柔:“沒事了,都過去了。有我在,天塌不下來?!?/p>
大蕓和二蕓也嚇得不輕,一左一右地抱著張耀的腿,小臉埋在他那粗糙的褲管上,小肩膀一聳一聳地抽泣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