找劉經(jīng)理幫忙,讓他抵制紅石村的產(chǎn)品?更不行。商人逐利,他沒有理由要求別人放棄更便宜的貨源。
去鎮(zhèn)里告狀?人家是合理競爭,就算賣一分錢一斤,你也沒話說。
一個個念頭,在他的腦海里閃過,又被他一個個地否決。
他感覺自己,像是被一張無形的大網(wǎng),給死死地困住了,無論怎么掙扎,都找不到出口。
焦灼,煩躁,無力……
各種負(fù)面情緒,像是潮水一般,將他淹沒。
他站起身,在不大的辦公室里,來回踱步。
一圈,又一圈。
地上的一個個煙頭,桌上的一張張被揉成一團(tuán)的廢紙,都顯示著他內(nèi)心的煎熬。
陳桃花半夜醒來,習(xí)慣性地摸了摸身邊,又是空的。
她心里一沉,知道他肯定又在合作社沒回來。
她悄悄地起了床,連燈都沒開,摸黑走到了后山。
辦公室的門,緊緊地關(guān)著,但沒有上鎖。
里面一片漆黑,沒有任何光亮。
她不敢推門進(jìn)去,怕打擾到他。
她只能把耳朵,輕輕地貼在門板上,聽著里面的動靜。
里面沒有聲音,只有一陣陣沉重而壓抑的,來回踱步的腳步聲。
那腳步聲,每一下,都像是踩在她的心上。
她看不見他的臉,卻能想象出他此刻緊鎖的眉頭,和他那疲憊不堪的身影。
透過門縫,她仿佛能聞到屋子里那股濃濃的煙味,和那股讓人窒息的壓抑。
陳桃花的心,疼得像是被一只手,狠狠地揪住了。
她好想沖進(jìn)去,抱住他,跟他說,耀哥,別扛了,咱們不干了。作坊沒了就沒了,合作社不搞就不搞了,只要我們一家人平平安安的,比什么都強(qiáng)。
可是她不能。
她知道,這個作坊,這個合作社,不只是張耀一個人的心血,更是全村人的希望。
他不能退,也退不了。
她幫不上什么大忙,也想不出什么解決問題的辦法。
她唯一能做的,就是不給他添亂,默默地支持他。
陳桃花的眼睛,在黑暗中,慢慢變得堅(jiān)定起來。
她看著那道緊閉的門,在心里暗暗下了一個決心。
耀哥,你不是一個人在戰(zhàn)斗。
你守護(hù)著全村,那我就來守護(hù)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