還有陳桃花口中,那三個潑皮無賴如何被她用彈弓打得鬼哭狼嚎,抱頭鼠竄。
肖媛媛唇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弧度。
那個叫張耀的男人,在她心里的分量又重了幾分。
這男人,不單自己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,連帶著家里的女人,都養(yǎng)出了一身不容小覷的潑辣虎氣。
這樣的男人,才真正讓人覺得心里有底。
不像她平日里周旋的那些貨色,不是油腔滑調(diào)的二道販子,就是滿肚子彎彎繞繞的單位干部,沒一個能跟張耀比。
張耀那人,通身都散發(fā)著一種原始的、不加修飾的野性,卻偏偏讓人覺得安心。
“媛姐,琢磨啥好事呢?這么入神?!币粋€年輕伙計端著茶盤,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。
肖媛媛回過神,指尖在賬本上輕輕一點。
“野味好是好,可終究不是長久之計,靠天吃飯?zhí)珣??!?/p>
她自語,視線定格在“牛肝菌”和“松子”那兩行字上。
一個念頭在她腦中成型,越來越清晰——包山!
下次張耀再來,必須跟他好好合計合計這事兒。
夜,濃得化不開。
張耀家的院子里靜悄悄的,只有幾聲不知名的蟲子在叫。
陳桃花和兩個閨女睡得沉,呼吸聲細細的,勻勻的。
張耀腿上敷了新藥,不敢多動彈,搬了條矮凳,就坐在堂屋門口。
他沒點煙,就那么干坐著,瞅著遠處黑沉沉的山影。
那山,是他的活路,也是他的鬼門關(guān)。
這村子,是他張耀的家,也是個布滿眼線和算計的羅網(wǎng)。
王隊長臨走前那句“拉拔一把”,在他腦子里來回轉(zhuǎn)悠,攪得他心煩。
拉拔?
說得倒輕巧!
他要是真把肖媛媛這條財路捅給隊里,往后這買賣還能是他張耀說了算?
山貨怎么收?價錢誰來定?賺了錢怎么分?樁樁件件,都是糊涂賬,扯不清的麻煩!
人心不足蛇吞象!
這口子一旦開了,村里那些人聞著腥味兒,還不都得撲上來?到時候別說吃肉了,他張耀怕是連骨頭渣子都剩不下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