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個辦公室,死一般的寂靜。
村長和陳桃花,都用一種驚恐的眼神看著張耀。
剛才電話里那一聲聲咆哮,他們聽得斷斷續(xù)續(xù),但“抓到了”、“王八蛋”、“廠長”這些詞,他們聽清楚了。
他們不知道發(fā)生了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。
他們只感覺到,眼前的張耀,變了。
不再是那個沉穩(wěn)的,運籌帷幄的廠長。
而是一把出了鞘的,即將飲血的刀。
“耀子……出啥事了?”陳桃花的聲音帶著哭腔,死死抓著他的胳膊。
“沒事?!睆堃词峙牧伺乃氖直常樕系谋渌查g融化,露出一個讓她安心的笑容。
“是好事。廠里的麻煩,都解決了?!?/p>
他轉(zhuǎn)向早已嚇得腿軟的村長:“叔,這么晚了,辛苦你了。你先回去休息吧。”
村長如蒙大赦,連滾帶爬地跑了。
“桃花,你帶著蕓蕓先睡?!睆堃崧曊f道,“我出去一趟,有點小事要處理?!?/p>
“這么晚了,你去哪???”陳桃花不放心地問。
張耀沒有回答。
他只是轉(zhuǎn)身,大步走出了村委會的大門,身影迅速融入了比墨還濃的夜色里。
陳桃花追到門口,只看到他堅實挺拔的背影,正朝著與工廠完全相反的方向走去。
那不是回家的路。
也不是去工廠的路。
那個方向,是鎮(zhèn)上的中學(xué),是老師們的家屬院。
他一步一步,走得沉穩(wěn)而堅定。
每一步,都像是踩在某個人的心臟上。
夜風(fēng),更冷了。
鎮(zhèn)中學(xué)教師家屬院。
一棟棟紅磚砌成的二層小樓,在夜色中靜靜矗立。
大部分窗戶,都已經(jīng)熄了燈。
只有二樓的一扇窗,還透出昏黃的光。
張耀站在樓下,抬頭看了一眼那個窗戶,臉上沒有任何表情。
村長給他的地址,很精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