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身邊還站著兩個穿著黑西裝、神色肅穆的保鏢,是阿力手下的人。
阿力就站在門邊,看到江晚出來,立刻上前一步,壓低聲音,語氣沉重地匯報:“太太……那是山貓的母親。剛剛接到通知,趕來醫(yī)院……認(rèn)尸?!?/p>
“山貓”……就是那個在農(nóng)莊因為魯莽行動而慘死的年輕手下。
江晚的心猛地一揪,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,呼吸都滯澀了。
她看著那位悲痛欲絕的母親,聽著那令人心碎的哭聲,一種強烈的愧疚感和無力感涌上心頭。
江晚站在原地,看著那抱頭痛哭的婦人,腳步沉重得無法邁開。
白景言不知何時也來到了她身邊,輕輕攬住了她的肩膀,無聲地給予支持。
他的臉色同樣凝重,眼神復(fù)雜地看著那位婦人。
權(quán)勢和財富可以解決很多問題。
但有時候,卻無法彌補一條逝去的生命,無法撫平一個家庭破碎的傷痕。
這場暗中的較量,殘酷的現(xiàn)實血淋淋地攤開在他們面前。
白景言沉默了片刻,然后側(cè)過頭,對身旁的阿力低聲吩咐。
“阿力,‘山貓’的撫恤金,按照最高標(biāo)準(zhǔn)的三倍發(fā)放,必須第一時間、一分不少地送到他家人手里?!?/p>
“另外,”他目光再次落在那位悲痛欲絕的母親身上,“你去了解一下,他們家以后還有什么實際困難,比如住房、他妹妹的學(xué)業(yè)……只要是合理范圍內(nèi)的,我們都幫忙解決。務(wù)必妥善安排好?!?/p>
阿力神色肅穆,重重地點了點頭:“白總,您放心,我一定會親自跟進,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妥當(dāng),絕不會讓兄弟們寒心?!?/p>
白景言拍了拍他的肩膀,沒再說什么。
……
回去的車上,氣氛格外沉悶。
江晚靠在舒適的后座椅上,頭偏向窗外,看著外面飛速倒退的街景和華燈初上的城市。
霓虹閃爍,車水馬龍,一片繁華喧囂,卻絲毫無法驅(qū)散她心頭的陰霾。
她異常地安靜,一句話也不說,只是靜靜地看著窗外,似乎在思考著什么。
白景言能感受到她身上散發(fā)出的那種低氣壓和自責(zé)。
他伸出手,輕輕覆蓋在她微涼的手背上,用力握了握,聲音溫和而沉穩(wěn):
“晚晚,別太自責(zé)了。發(fā)生這樣的事情,誰都不想的。‘山貓’他……違抗命令擅自行動,本身有錯,但這份責(zé)任,不應(yīng)該由你來背?!?/p>
江晚緩緩轉(zhuǎn)過頭,看向白景言,臉上勉強擠出一絲極其黯淡的笑容。
“我知道,道理我都懂??墒蔷把?,那是一條人命啊……”
“他媽媽哭得那么傷心……”
江晚的聲音有些哽咽,說不下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