黃大勝被這一巴掌打得徹底懵了,嘴角的血沫子順著下巴往下滴,兩邊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,紅指印清晰得嚇人。他想爬起來反抗,可剛一動,肋骨的劇痛就讓他倒抽一口冷氣,只能癱在地上,含糊地求饒:“別打了……別打了……利息夠了,利息夠了!”
鐵塔停下動作,轉頭看向陳宇。陳宇微微頷首,鐵塔便伸手揪住黃大勝的衣領,像拎小雞似的把他提起來,然后“咚”的一聲丟在地上,從黃大勝的口袋里摸出那張欠條,遞給陳宇。做完這一切,他又退回到陳宇身后,筆挺地站著,像一尊沒有感情的雕像。
陳宇接過欠條,低頭看了一眼,上面“黃大勝”三個字簽得龍飛鳳舞,還按了鮮紅的手印。他冷笑一聲,手指捏住欠條的兩端,輕輕一撕,那張寫著五十萬欠款的紙瞬間變成了兩半。他又連續(xù)撕了幾下,直到欠條變成一堆碎紙屑,才隨手丟在黃大勝面前。
“拿著你的錢,滾?!标愑畹穆曇艉茌p,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,“以后別再出現(xiàn)在我面前,否則下次就不是挨幾巴掌這么簡單了?!?/p>
黃大勝看著地上的碎紙屑,又看了看陳宇冰冷的眼神,打了個寒顫,哪里還敢多說一個字。他慌忙從地上爬起來,撿起自己掉在一旁的錢包,揣好里面的現(xiàn)金,踉蹌著往門口跑,跑出去幾步后,才敢回頭喊了一句:“陳宇,你給我等著,這事沒完!”可話音剛落,他就看到鐵塔投來的冰冷目光,嚇得趕緊加快腳步,一溜煙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里。
直到黃大勝的身影徹底消失,現(xiàn)場才爆發(fā)出一陣議論聲。記者們?nèi)鐗舫跣眩娂娕e起相機,對著地上的碎紙屑和黃大勝剛才躺過的地方拍照,閃光燈不停地閃爍。
“太過分了!這個黃大勝簡直就是地痞流氓!”一個戴眼鏡的女記者一邊拍照,一邊氣憤地說道,“仗著手里有張欠條,就敢來人家開業(yè)典禮上鬧事,還威脅要砸公司,活該被教訓!”
“可不是嘛!”旁邊一個男記者附和道,“我早就聽說黃氏藥業(yè)的名聲不好,黃大勝這人更是出了名的霸道,聽說他手下養(yǎng)了不少打手,平時沒少欺負人,要不是這次遇到陳總,恐怕又要被他得逞了。這次的新聞素材太勁爆了,肯定能拿到這個月的獎金!”
“你們說,黃大勝會不會真的找人來報復???”有人擔憂地問道。
“應該不會吧,你沒看陳總身邊那個鐵塔多厲害,黃大勝肯定是怕了。再說了,我們這么多記者都在這兒,他要是真敢來鬧事,我們正好曝光他,讓他徹底身敗名裂!”
就在記者們議論紛紛的時候,一輛黑色轎車緩緩停在了公司門口。這輛車的車牌很特殊,開頭是“政”字,一看就知道是政府部門的車。車門打開,一個胖乎乎的男人從車上走下來,他穿著一身合體的西裝,肚子圓滾滾的,臉上堆著笑容,朝著在場的眾人揮手打招呼。
“是古鵬飛!”有記者一眼就認出了他,壓低聲音對身邊的人說道,“他不是這片兒的區(qū)長嗎?怎么會來這兒?”
“難道是來給陳總祝賀開業(yè)的?”有人猜測道。
“不太可能吧。”另一個記者搖了搖頭,“我之前聽說,古區(qū)長之前一直在調(diào)查陳總的底子,好像還因為一些事情和陳總起過沖突,兩人不合的流言早就傳出來了。他這個時候來,說不定是來示威的?!?/p>
“不會吧?陳總剛教訓了黃大勝,古區(qū)長又來,這不是給陳總添堵嗎?”
眾人的議論聲傳到了陳宇耳朵里,他眉頭微微一挑,看著朝著自己走來的古鵬飛,心里泛起了嘀咕。他的開業(yè)典禮邀請名單里根本沒有古鵬飛,這家伙不請自來,肯定沒安什么好心。難道是因為之前鐵塔的事情?
就在這時,鐵塔湊到陳宇身邊,低聲說道:“陳總,之前為了救小櫻,我接受了古鵬飛十萬塊錢,還沒還給他?!?/p>
陳宇愣了一下,隨即恍然大悟。他就說古鵬飛怎么會突然來這里,原來是為了那十萬塊錢。他冷笑一聲,對鐵塔說道:“把那十萬塊還給她,讓他離開。如果他問為什么,你就告訴他,‘狗與他不得入內(nèi)’?!?/p>
鐵塔點了點頭,轉身朝著古鵬飛走去。
古鵬飛正一邊走一邊和周圍的賓客打招呼,看到鐵塔朝自己走來,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了一下,腳步也停了下來。他壓低聲音,對著鐵塔說道:“你怎么還在這里?我不是讓你教訓完陳宇就趕緊消失嗎?你留在這兒,要是被陳宇發(fā)現(xiàn)了,我們之前的約定不就泡湯了?”
在他看來,鐵塔肯定已經(jīng)按照自己的吩咐教訓過陳宇了,現(xiàn)在陳宇說不定正躲在辦公室里養(yǎng)傷,根本不敢出來見人。他這次來,就是想看看陳宇狼狽的樣子,順便拿回那十萬塊錢,再嘲諷陳宇幾句。
可讓他沒想到的是,鐵塔竟然從懷里掏出一個厚厚的信封,遞到他面前,面無表情地說道:“這是你之前給我的十萬塊,現(xiàn)在還給你。陳總讓你離開。”
古鵬飛愣住了,他看著鐵塔手里的信封,又看了看遠處的陳宇,發(fā)現(xiàn)陳宇正站在那里,面色從容,身上沒有絲毫受傷的痕跡,反而意氣風發(fā),和自己想象中的狼狽模樣完全不一樣。他心里咯噔一下,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。
“你什么意思?”古鵬飛的聲音瞬間冷了下來,“我不是讓你教訓陳宇嗎?你為什么不聽我的話?反而還把錢還給我,讓我離開?”
鐵塔依舊面無表情:“我找過陳總,但我學藝不精,不是陳總的對手,沒辦法動手。這錢你拿著,趕緊離開吧,別在這里妨礙陳總的開業(yè)典禮。”
古鵬飛徹底怒了,他一把推開鐵塔遞過來的信封,指著鐵塔的鼻子罵道:“你這個廢物!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!我花十萬塊錢雇你,不是讓你在這里跟我裝模作樣的!你要是不敢動手,當初就別答應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