敵人不會善罷甘休,而他們的兵力和彈藥,還需要時間補充。
可看著身邊的兄弟,看著營地傳來的炊煙,他又覺得有了底氣
——
只要他們還在,只要兄弟們還能并肩作戰(zhàn),就沒有跨不過去的坎,沒有守不住的陣地。
夕陽漸漸沉下去,把四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,像四道沉默的豐碑。前線的硝煙也染上了更深的灰藍,慢慢與夜色融合。
林泰站起身,拍了拍褲子上的雪,雪粒簌簌落下,在夕陽下像細碎的鉆石:“回去吧,晚上炊事班燉白菜粉條,別錯過了熱乎飯?!?/p>
其他三人也陸續(xù)起身,蔣小魚最后看了一眼前線,把手里的巧克力紙仔細疊成方塊,塞進內(nèi)側(cè)口袋
——
像是在珍藏這份短暫的甜,也像是在記住這份沉默的約定:要帶著犧牲戰(zhàn)友的念想,一直走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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傍晚時分,營地突然熱鬧起來。兩輛綠色的軍用卡車駛進營地,車斗兩側(cè)的帆布被風(fēng)吹得獵獵作響,上面還沾著前線的泥雪。“慰問品到啦!各班組來領(lǐng)!”
后勤兵的喊聲在營地回蕩,聲音里滿是興奮。戰(zhàn)士們紛紛從帳篷里鉆出來,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,連走路都快了幾分。帆布掀開的瞬間,水果的清香和罐頭的金屬味飄了過來,在寒冷的空氣里格外誘人
——
那是后方送來的慰問品,是和平地區(qū)人民的牽掛。
林泰跟著隊伍過去時,物資已經(jīng)分好了,整齊地堆在木板上:每個戰(zhàn)士能領(lǐng)到一個蘋果、一聽牛肉罐頭,還有一本封面印著
“鋼鐵是怎樣煉成的”
的書。
負責(zé)分發(fā)的后勤兵是個臉膛黝黑的老兵,認(rèn)識林泰,笑著遞給他東西:“林班長,這蘋果是剛從后方運過來的,還新鮮著呢,你看這顏色多正!書是出版社捐的,閑了能看看,學(xué)學(xué)保爾那股勁兒?!?/p>
林泰接過蘋果,紅彤彤的,表皮光滑,還帶著淡淡的果香,指尖能感覺到果皮的冰涼。他小心地把蘋果放進內(nèi)側(cè)口袋,緊貼著胸口,想用體溫捂熱些,怕凍壞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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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是他三個月來第一次看到新鮮水果,之前要么是凍得硬邦邦的壓縮餅干,要么是油膩的罐頭,早已忘了水果的清甜。又拿起那本書,深藍色的封面有些薄,邊緣還帶著油墨的味道,他翻了兩頁,看到扉頁上用鋼筆寫著一行小字:“致敬最可愛的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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愿你們平安,盼早日凱旋”,心里泛起一陣暖流,像有溫水淌過。
夜幕像一塊浸了墨的黑布,緩緩罩住營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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