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晨光攥著戰(zhàn)術手電湊過來,冷白色的光束掃過箱底夾層。林泰的手指突然頓住,他摸到一張硬質卡片,抽出時帶起一串細微的沙沙聲。那是一份泛黃的名單,邊緣處還沾著半干涸的血跡,十幾個漢字與部隊編號工整地排列在上面,每個名字旁都畫著不同顏色的記號。他的太陽穴突突跳動,這些名字不僅代表著鮮活的生命,更意味著敵人早已對我方布防了如指掌。這是一張精心策劃的獵殺名單,而他們,正在與一個可怕的陰謀賽跑。
“隊長,看這個!”
蔣小魚的聲音從身后傳來,帶著明顯的顫抖。他舉著密封袋的手微微發(fā)抖,里面裝著五支裝滿暗紅液體的試管。
標簽上的基因編碼由英文字母與數(shù)字組成,密密麻麻的字符如同某種邪惡的咒語,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藍光。
林泰緊握著對講機,散落的基因編碼試管在余暉下泛著冷光,他深吸一口氣,胸腔里殘留的硝煙味刺激著鼻腔,戰(zhàn)斗時劇烈跳動的心臟仍未平復,喉結艱難地上下滾動。按下通話鍵的瞬間,沙啞的聲音里裹著硝煙與凝重:“指揮部,這里是林泰,發(fā)現(xiàn)重大情況……”
對講機里傳來的電流聲滋滋作響,像是某種不安的預兆。林泰望著不遠處何晨光正在為傷口消毒,酒精棉擦拭過擦傷處泛起的白霧,與天邊橙紅色的晚霞交織成詭異的畫面。他詳細匯報著醫(yī)療箱里的采血設備、沾血的獵殺名單,每說出一個字,都像是在揭開敵人丑惡陰謀的一角。當描述到那些刻滿基因編碼的試管時,他的聲音不自覺地發(fā)顫
——
那些字符仿佛此刻正順著無線電波爬進指揮部的耳中。
短暫的沉默讓空氣都凝固了,仿佛整個世界都在屏息等待。直到指揮部嚴肅的聲音穿透電波:“林泰,上級高度重視此次發(fā)現(xiàn),命令你們立即護送繳獲物品返回基地,沿途務必確保安全。增援部隊已出發(fā),兩小時后抵達接替你們的位置。”
林泰抬頭望向天邊即將沉落的夕陽,余暉將戰(zhàn)友們的身影拉得很長,何晨光包扎傷口的動作有些笨拙卻堅定,張沖正用刺刀挑開槍管里卡住的彈殼,蔣小魚則蹲在地上,將散落的安瓿瓶碎片仔細裝進證物袋。
“兄弟們,收拾東西,準備撤離。”
林泰的聲音在林間回蕩,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,“我們要把這些證據安全送回基地,讓敵人的陰謀無所遁形?!?/p>
隊員們默契地開始行動,何晨光小心翼翼地將裝有基因編碼試管的冷藏箱抱在懷里,仿佛抱著隨時會爆炸的炸彈,箱內的低溫讓他的手臂泛起雞皮疙瘩;張沖將彈匣壓得滿滿當當,子彈入匣的咔嗒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,他警惕的目光始終掃視著四周,不放過任何風吹草動;蔣小魚反復調試著通訊設備,額頭沁出的汗珠滴落在按鍵上,映出他專注而緊張的神情。
夕陽完全沉入地平線時,小隊踏上了返程。月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斑駁的光影,他們的腳步聲與蟲鳴聲交織,每一步都走得沉重而謹慎。林泰走在隊伍中央,懷里的名單硌得胸口生疼,上面戰(zhàn)友們的名字像滾燙的烙鐵,時刻提醒著他任務的艱巨。
回到基地后,林泰被直接帶到了情報分析室。推開門的瞬間,刺鼻的福爾馬林味與電子元件的焦糊味撲面而來。六位身著白大褂的專家正圍在工作臺前,顯微鏡下的血樣泛著詭異的熒光,那臺從敵人手中繳獲的便攜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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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析儀被拆解成零件,整齊排列在防靜電布上,仿佛一具被剖開的機械尸體。
“林隊長,過來這邊?!?/p>
為首的銀發(fā)專家摘下護目鏡,鏡片后的目光像手術刀般銳利。他白大褂口袋露出半截鋼筆,筆帽上干涸的血跡正是林泰從醫(yī)療箱里取出的那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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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刻它像一支蘸滿陰謀的羽毛筆,記錄著敵人的罪惡。林泰喉結再次滾動,開始講述整個事件的經過。說到敵人舉起武器的瞬間,他不自覺地摸了摸腰間被流彈擦過的槍套,那里的布料還殘留著焦糊的味道。
一位女專家突然打斷他,手指在平板電腦上快速滑動:“你確定看到了離心機?還有標注基因編碼的試管?”
她調出的照片里,那些寫滿英文字母與數(shù)字的標簽在屏幕上放大,每個字符都像毒蛇的信子。林泰盯著照片,感覺后頸的冷汗又滲了出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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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些冰冷的代碼此刻被投射在墻上,仿佛成了懸在戰(zhàn)友頭頂?shù)倪_摩克利斯之劍。
經過數(shù)小時的檢測,實驗室的空氣仿佛凝固了。白發(fā)專家將檢測報告推到林泰面前,紙頁上的結論用紅筆重重圈出:“血液樣本存在定向基因測序痕跡。”
他頓了頓,聲音壓得更低:“更糟糕的是,我們在設備殘留數(shù)據里恢復了篩選標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