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們的腳步踏得飛快,心臟在胸腔里劇烈跳動。每個人都清楚,時間就是生命,多耽擱一秒,就多一分危險。
果然,僅僅過了半小時,遠處就傳來了迫擊炮發(fā)射的沉悶聲響。緊接著,一枚枚炮彈拖著尖銳的嘯聲,劃破長空,朝著他們的方向飛來。
林泰心中一緊,大喊:“注意躲避!”
炮彈接二連三地落在他們周圍,彈片橫飛。一枚炮彈在旁邊的一棵松樹旁爆炸,強大的沖擊力瞬間削斷了松樹。
木屑像雨點般砸在隊員們的頭盔上,發(fā)出噼里啪啦的聲響。有的木屑甚至擦過臉頰,留下一道道淺淺的劃痕。
林泰眼尖,發(fā)現前方有一條淺溝,他大聲喊道:“快,跳進溝里!”
隊員們聽到命令,不顧一切地朝著淺溝奔去。
他們跳進淺溝,身體緊緊貼在溝壁上,雙手抱頭。炮彈在頭頂飛過的尖嘯聲震耳欲聾,每一聲都像是死神的召喚。他們能感覺到大地在炮彈的轟擊下劇烈顫抖,
當最后一聲炮彈的轟鳴消散在空氣中,戰(zhàn)場終于恢復了片刻的寧靜。林泰從淺溝中率先站起身來,他的眼神還帶著剛才躲避炮擊時的警惕,仔細地掃視著四周,確認危險暫時過去后,才轉身對著還蹲在溝里的隊員們喊道:“兄弟們,安全了,咱們回指揮部!”
隊員們一個個從淺溝里爬出來,他們的臉上滿是塵土和疲憊,身上的軍裝也被汗水和泥土弄得臟兮兮的。
但大家都沒有絲毫怨言,迅速整隊,在林泰的帶領下,邁著堅定的步伐朝著指揮部走去。一路上,丘陵間彌漫著硝煙的味道,殘垣斷壁訴說著剛剛那場激烈戰(zhàn)斗的殘酷。
回到指揮部,林泰還沒來得及向首長匯報情況,就感覺左臂一陣鉆心的疼痛。
他這才想起在之前的戰(zhàn)斗中,左臂曾被流彈擦出一道血口。低頭一看,傷口周圍的皮膚已經紅腫得厲害,還隱隱透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腐臭味,顯然已經化膿了。
他皺了皺眉頭,知道必須得盡快處理,不然這傷口很可能會影響到自己的戰(zhàn)斗力。
軍醫(yī)很快就被叫來了。軍醫(yī)是個面容和善但眼神里透著專業(yè)冷靜的中年男子,他看到林泰的傷口后,眉頭微微一皺,說道:“傷口化膿得有些嚴重了,得趕緊清創(chuàng),不然容易感染加重?!?/p>
林泰點了點頭,沒有說話,他心里清楚清創(chuàng)的過程會很痛苦,但作為一名軍人,這點疼痛他必須得扛住。
軍醫(yī)開始準備清創(chuàng)的工具,鑷子、剪刀、消毒棉球等整齊地擺放在一旁的托盤上。
他先小心地剪開林泰傷口周圍已經被膿血浸透的衣袖,然后拿起消毒棉球,蘸上藥水,輕輕地擦拭著傷口周圍。
藥水剛一碰到傷口,林泰就感覺一陣刺痛襲來,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,但他還是強忍著沒有叫出聲。
隨著清創(chuàng)的深入,軍醫(yī)需要用鑷子夾出傷口里已經壞死的組織。每一次鑷子的動作,都像是有一把尖銳的刀在林泰的手臂上切割。
疼痛如潮水般一波接著一波涌來,林泰緊緊地咬著毛巾,牙齒都快把毛巾咬爛了。
他的額頭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冷汗,順著臉頰不斷地滾落下來,汗水很快就把作訓服浸透了大半,后背濕噠噠地貼在身上。
軍醫(yī)仔細地為林泰包扎好傷口,輕柔地用繃帶一圈圈纏繞著他那受傷的左臂,嘴里還不忘叮囑著一些注意事項??闪痔┬乃既徊辉谶@上面,傷口的疼痛仿佛被他自動屏蔽,滿腦子都是戰(zhàn)場上的局勢。剛包扎完畢,他甚至來不及整理一下凌亂的作訓服,便匆匆朝著作戰(zhàn)會議室趕去。
作戰(zhàn)會議室里煙霧彌漫,氣氛凝重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。幾張簡易的桌子拼湊在一起,上面鋪滿了各種地圖、文件和情報資料。
指揮官站在地圖前,背微微弓著,雙手撐在桌面上,眉頭緊鎖,正仔細研究著敵軍的動向。幾位參謀圍在一旁,手里拿著筆和本子,隨時準備記錄。
林泰推門而入,腳步堅定有力,盡管左臂纏著厚厚的繃帶,行動有些不便,但他身姿依舊挺拔如松。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他,指揮官抬起頭,目光中帶著一絲關切,隨即又恢復了嚴肅:“林泰,你來了,傷口怎么樣?”
林泰敬了個標準的軍禮,聲音洪亮而沉穩(wěn):“報告首長,不礙事,能堅持!”
指揮官點了點頭,指了指桌子上的最新情報,神情嚴峻地說道:“根據最新情報,敵軍正在調集預備隊,一旦讓他們完成部署,我們的壓力會成倍增加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