戰(zhàn)場上,只剩下嗚咽的風聲,以及遠處傷兵斷斷續(xù)續(xù)的哀嚎。
“結(jié)……結(jié)束了?”一個渾身是泥的新兵,聲音抖得不成樣子。
“只是暫時。”
林泰的聲音沙啞得如同破鑼,他靠在冰冷的壕壁上,胸膛劇烈地起伏著。
“都別歇著!還能動的,跟我修工事!檢查彈藥!快!”
半小時后,后方傳來了卡車引擎的轟鳴,那是世界上最動聽的聲音。
后勤補給,到了!
“飯!是熱飯!”不知是誰喊了一句,死寂的陣地上瞬間爆發(fā)出了一陣壓抑的歡呼。
幾個炊事兵抬著巨大的保溫桶和一箱箱彈藥,深一腳淺一腳地沖了過來,滿臉都是汗水和泥污。
“還有干凈的繃帶和消炎藥!”
“傷員先吃!”
林泰一聲暴喝,一把按住了一個正要沖過去拿饅頭的戰(zhàn)士。
他自己看都沒看那些冒著熱氣的飯菜,而是大步流星地沖向醫(yī)療箱,抓起一卷嶄新的繃帶和一瓶刺鼻的消毒酒精。
他蹲在一個小戰(zhàn)士面前,那戰(zhàn)士的大腿被彈片劃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口子,
makeshift
的繃帶早已被鮮血浸透。
“排長……”小戰(zhàn)士疼得臉色慘白,嘴唇都在哆嗦。
“忍著點。”林泰頭也不抬,動作卻異常輕柔地解開繃帶,“是條漢子就別吭聲,留點力氣多殺兩個鬼子?!?/p>
烈性酒精澆在血肉模糊的傷口上。
“嘶——!”
小戰(zhàn)士的身體猛地繃緊,像一條離水的魚,但他死死咬住了自己的胳膊,硬是把慘叫聲吞回了肚子里,只有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滾滑落。
林泰專注地為他清洗,上藥,包扎,動作麻利而熟練。
處理完一個,他又走向下一個,仿佛不知疲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