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早該想到,混沌潮汐的核心怎么可能如此輕易放人離開。
剛才的門戶不過是這片空間對他記憶的投影,就像潮汐獸會變成故人的模樣一樣。
黑貓的幻影消散后,沙灘上只剩下無邊的寂靜。
七彩的云霞凝固在空中,連海浪拍岸的聲音都消失了。
陳景試著運轉(zhuǎn)“無”之道,發(fā)現(xiàn)比之前順暢許多,但依然無法打破這個空間的桎梏。
他走向那棵建木樹苗,指尖輕觸樹干。
樹苗立刻傳遞來一陣歡欣的情緒,嫩綠的葉片舒展開來,露出下面藏著的一顆晶瑩露珠。
露珠里映著永恒仙盟的景象——
雪沅正在教導(dǎo)年輕修士們劍法,她的木制靈肢已經(jīng)換成了更精致的建木枝丫。
“至少你們過得不錯?!?/p>
陳景輕聲自語。
露珠突然破裂,景象消失不見。
樹苗似乎感應(yīng)到他的失落,用一片葉子輕輕拂過他的手背。
就在這時,沙灘遠處出現(xiàn)了一個蹣跚的身影。
陳景瞇起眼睛,發(fā)現(xiàn)是那個老漁夫!
老人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,手里卻還提著那盞銹跡斑斑的青銅燈,只是燈里的幽綠火焰已經(jīng)熄滅。
“就知道你會被困住?!?/p>
老漁夫氣喘吁吁地坐下,從懷里掏出個臟兮兮的水囊。
“喝點?雖然沒什么用,但能讓你感覺像個活人?!?/p>
陳景接過水囊,里面的液體散發(fā)著古怪的甜香。
他謹慎地抿了一口,頓時感到一股暖流涌向四肢百骸。
“你到底是……”
“和你一樣的倒霉蛋?!?/p>
老漁夫咧嘴笑了,露出那三顆黃牙。
“只不過我在這兒待得太久,久到連自己是誰都忘了?!?/p>
他指了指遠處的建木樹苗。
“那東西三百年前就有了,每次有人來就會重新發(fā)芽,等人走了就又枯萎?!?/p>
陳景望向樹苗,突然發(fā)現(xiàn)它的根系已經(jīng)比剛才粗壯了許多。
“它會長大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