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嗎?”
洛嘉英拿起一份冊子:“可本官查閱過往十年記錄,為何潮船改良河道疏浚的款項批的最多,損耗卻不降反升?而據(jù)本官所知,真正用于河工的錢糧恐怕不足賬面三成,余下七成去了何處?”
總督大人臉色微變:“洛大人,你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,河工的款項都由戶部審核,工部撥付,每一筆都有跡可循,怎么能憑空揣測?”
“有跡可循?”
洛嘉英冷笑一聲,拿出了一本賬冊:“據(jù)我所知,這上面的賬冊記錄可從未經(jīng)過戶部。”
總督大人背后開始冒冷汗。
這些都是潛規(guī)則下面的灰色收入,各方利潤,可不是能夠詳細(xì)記錄的。
“而且,這些都是慣例,用于安撫漕幫,以及補貼官倉雜項開支?!?/p>
總督大人勉強解釋,洛嘉英聲音徒然轉(zhuǎn)厲:“慣例?難道就是這些慣例逼的沿河百姓苦不堪言,養(yǎng)肥了蛀蟲,掏空了國庫?”
她站起身來,居高臨下的看著總督:“本官在問你,前幾年御史在勘測淮安漕運后失足落水,他當(dāng)時一直在追查的是否就是一本記錄這些慣例的秘密賬冊?”
總督大人猛的抬頭,目光里飛快掠過一抹慌張,可又是平靜道:“洛大人,御史大人不幸羅難本官也深感痛心,但此事早已定論,乃意外落水,你無憑無據(jù),豈可血口噴人,污蔑朝廷重臣?”
“無憑無據(jù)?”
洛嘉英盯著他的眼睛緩緩道:“本官自然敢來,就不會空手而歸!總督大人,你猜,當(dāng)年御史大人沒能送出去的東西會不會在某天等著重見天日?”
這句話就像是重錘,狠狠地砸在了總督大人的心上。
他的臉色瞬間白了三分。
秘密賬冊。
那是足以讓無數(shù)人掉腦袋的東西!
難不成,這洛嘉英真拿到了這本賬冊?
總督心底里驚疑不定,看著洛嘉英的眼神里都帶著幾分掃視。
洛嘉英見自己所說的這些話已經(jīng)達(dá)到了目的,她索性冷笑了一聲:“總督大人還是回去好好想一想吧?!?/p>
接下來的數(shù)日,漕運總督府表面平靜,內(nèi)里卻暗流洶涌。
洛嘉英帶來的涮學(xué)高手開始日夜不停地和對歷年賬目,總督那邊卻千方百計的拖延搪塞,甚至暗中銷毀部分證據(jù)。
淮安官場風(fēng)聲鶴唳,人人自危。
洛嘉英也知道僅憑目前的賬目問題雖然能扳倒總督,卻難以撼動其背后的勢力跟整個利益牽扯,她嗯如今最需要的還是那本傳說中的秘密賬冊。
這天夜里,孟一悄然回報:“大人,按照您的吩咐,我們接觸了幾個被總督排擠的府衙老吏,那兒有一人透露,御史落水前幾日曾秘密去過城東的寺廟,似乎見過方丈主持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