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尚書大人謬贊了?!?/p>
洛嘉英目光落在了尚書大人的眼神,她只看了一眼就很快撇開了目光:“下官如今可不敢當(dāng)尚書大人如此稱贊。”
尚書笑了笑,語氣溫和:“洛狀元過謙了,你的漕運革新,實在是令我等耳目一新?!?/p>
“如今,就是不知道洛狀元是怎么個打算?”
洛嘉英心中一沉,對于尚書所說的話,她只當(dāng)不知,回答的滴水不漏:“下官只是盡本分,為君分憂?!?/p>
尚書此時笑了笑,看著洛嘉英,很快就壓低了聲音:“洛狀元啊,你可知這漕運的背后,會牽扯到多少人的利益?每年數(shù)百萬石槽糧從征收,運輸?shù)饺霂?,層層剝皮,養(yǎng)肥了多少蛀蟲,這些人結(jié)黨營私,盤根錯節(jié),牽一發(fā)而動全身。”
洛嘉英聽到這里時,就連呼吸都放輕了許多。
她知道,漕運這一塊一直都是二皇子在管,這三年,想必二皇子也撈了不少好處。
“下官知道,這政題很難?!?/p>
“難?”
尚書目光灼灼的看著洛嘉英:“這可不僅僅是困難的事,還很危險,畢竟要動的可是別人的錢袋子。”
他說著話,從案板上拿出了一份文書:“陛下已經(jīng)準(zhǔn)了你全程負責(zé)漕運革新事宜,吏部協(xié)理,這是手諭?!?/p>
洛嘉英伸手接過那份沉甸甸的文書,心跳鑼鼓。
她知道這是殊遇,更是催命符。
“下官,定當(dāng)竭盡全力。”
“好!”
尚書笑盈盈的看著洛嘉英:“本官會全力支持你,記住,在吏部,你就是自己人,想做什么,有什么難處,你就盡管開口?!?/p>
他說的自己人三個字格外清晰。
從屋內(nèi)走出來時,洛嘉英的后背已經(jīng)濕透,尚書的這番話,明為支持,可實為拉攏,更是將她牢牢的綁在了跟皇后一條船上。
回到自己的值房,洛嘉英剛坐下衙役便送來通報:“洛大人,門外有人送來這個?!?/p>
洛嘉英看著面前這個普通的食盒,她打開一看,里面除了一碟精致的點心,再無其他。
洛嘉英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番,在食盒里面發(fā)現(xiàn)了一張字條:“漕運水深,慎行!如需相助,三日后酉時,迎賓樓天字閣。”
洛嘉英看著眼前的這一幕,很快就把紙條放在了燭火上點燃,看著它燃燒殆盡。
洛嘉英知道這個字體,也明白這大概是孟紹元。
他是怎么會知道她接管漕運,她確實不清楚。
只是如今,她被皇后與貴妃的倆黨相爭,對她來說,并不是一個好消息。
接下去的幾天,洛嘉英都在吏部調(diào)查與漕運相關(guān)的檔案,越是深入了解,越是心驚膽戰(zhàn)。
這些關(guān)系上的人,幾乎都是二皇子一脈的人,他們通過包稅制將地方稅收承包給指定的商人,從中收取巨額規(guī)費,而這些商人又通過提高稅率加征雜費,層層剝削百姓。
而她也查到上一任插手試圖彈劾漕運貪腐的官員,卻在收集證據(jù)期間意外落水身亡。
洛嘉英知道這件事不好處理,等到了赴約當(dāng)天,她站在天字閣門口,想知道孟紹元到底都知道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