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涼。
邊境,一座不起眼的小城。
秋風卷著沙土,刮在臉上,帶著粗糲的質感。
徐鳳年沒有撐起真氣護罩。
他就這么站在田埂上,任由那帶著豐收氣息的風,吹亂他的頭發(fā)。
腳下的靴子,沾滿了濕潤的泥土。
“王爺,今年的收成,比往年好上三成!”
一個皮膚黝黑,滿臉褶子的老農,咧開掉了幾顆牙的嘴,笑得無比燦爛。
他手里捧著一把沉甸甸的麥穗,獻寶似的遞到徐鳳年面前。
“您看這麥粒,多飽滿!”
徐鳳年伸手,捻起幾顆麥粒,在指尖輕輕搓了搓。
那堅實的觸感,比任何功法秘籍都讓他感到心安。
自武當山那場論道之后,他變了。
不再是那個只想著如何算計天下,如何為北涼殺出一條血路的世子。
他花更多的時間,行走在北涼的每一寸土地上。
看炊煙升起。
聽孩童嬉鬧。
他那原本有些虛無縹緲的“人間守護之道”,在這一步步的丈量中,變得無比具體,無比厚重。
守護。
守護的,就是眼前這張飽經風霜卻依舊充滿希望的笑臉。
就是這片土地上,最樸素,也最頑強的生機。
就在這時。
一名親衛(wèi),從遠處疾馳而來,動作悄無聲息,在徐鳳年身后站定。
“王爺?!?/p>
親衛(wèi)的聲音壓得很低,遞上了一封用火漆封口的密信。
信封上,沒有任何標識。
但徐鳳年看到它的瞬間,眼皮卻沒來由地跳了一下。
這是陳凡的信。
通過一條只有他們兩人知道的絕密渠道,送到了他的手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