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巷道內(nèi)的血腥氣，濃稠如漿。

陳凡的目光，從那灘被“三界獨(dú)尊功”抹平、只剩污穢痕跡的地面，移到了被釘在墻上、大口喘息的鐵木格身上。

這位北莽漢子肩胛骨被洞穿，鮮血浸透半身，但他看著陳凡，眼中沒有畏懼，只有一種從未有過的敬畏。

陳凡沒有說話，僅對著角落里那道陰影——岳嵩，下巴微揚(yáng)。

“收拾干凈，活的，死的，都帶回去。”

他的聲音平淡無波，像在陳述一件既定事實(shí)。

角落里，被解救的老太傅烏格爾，渾濁的眼珠顫動，他望著這個白衣勝雪、手段卻比惡鬼更瘆人的年輕人，干裂的嘴唇開合數(shù)次，終究沒能發(fā)出一個音節(jié)，只將那劫后余生的驚悸與更深的迷茫，一并吞入腹中。

……

修羅王庭，主帳。

傷藥的味道混雜著血?dú)猓瑤?nèi)氣氛凝重如鉛。

鐵木格包扎妥當(dāng)，像頭負(fù)傷的熊，沉默地坐在角落。

其余的修羅衛(wèi)，則在擦拭兵器，動作間透著壓抑的戾氣。

敗了，慘敗。

若非主上親至，他們這支精銳，會全軍覆沒在那條窄巷。

那三百個不知疼痛、不畏死亡的怪物，如山巒般，壓在每個人的心頭。

陳凡依舊斜倚軟榻，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矮幾。

就在他思索是否要提前動用“薩滿之怨”那張牌時，帳外傳來輕微的騷動，隨即戛然而止。

帳內(nèi)修羅衛(wèi)幾乎同時抬頭，握緊兵器，殺機(jī)畢露。

他們的警戒未被觸動分毫。

但帳內(nèi)，卻多了一股味道。

不是草原的青草香，也非傷藥的苦澀，而是一種極具侵略性的、由無數(shù)珍奇花卉與新鮮血液混合而成的甜膩危香。

帳簾無風(fēng)自開。

一道身影，立于入口。

那是個女人，身著血色宮裝長裙，裙擺金線繡著怒放的紅蓮。

她肌膚勝雪，嘴唇艷紅如血。

最引人注目的是那雙眼睛，眼波流轉(zhuǎn)間，媚意天成，卻深藏著令人心悸的冰冷與殘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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