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凡那聲撕心裂肺的咆哮,如同最鋒利的尖針,狠狠扎進(jìn)徐鳳年的識海。
射進(jìn)來!
這三個字,粗俗,直接,卻蘊(yùn)含著一種不容拒絕的瘋狂!
徐鳳年沒有半分遲疑。
他抓住了!
抓住了長公主用性命換來的,那稍縱即逝的,怨氣被龍魂壓制的黃金時機(jī)!
他緩緩閉上了雙眼。
那柄支撐著他身體的北涼刀,在這一刻,不再是兵器。
它成了一座橋梁。
一座連接他神魂與那磅礴浩瀚的北涼氣運(yùn)的橋梁!
他的神念,在這一瞬間,無限地拔高,擴(kuò)散!
不再局限于這座血肉磨坊般的戰(zhàn)場。
它越過了軍陣,越過了荒野,覆蓋了整個北涼三十七州!
“傳我軍令!”
身旁,那名獨(dú)臂老將下意識地挺直了腰桿,等待著沖鋒的命令。
然而,徐鳳年接下來的話,卻不是對他說。
那是一種更宏大,更深沉的呼喚。
一種直接作用于靈魂層面的……共鳴!
“看!”
徐鳳年的神念,化作了一面無邊無際的鏡子。
鏡中,映照出的不是他自己,而是太安城內(nèi)的慘狀。
是那些扭曲的,不成*人形*的軀體。
是他們在血肉囚籠中,發(fā)出的無聲哀嚎。
是那座高樓之上,長公主趙風(fēng)雅身燃金焰,以身殉國的悲壯!
更是那高天之上,一個冷漠的,視眾生為螻蟻,視苦難為游戲的,不可名狀的存在!
沒有要求力量。
沒有煽動仇恨。
他只是將自己看到的一切,感受的一切,將那份最殘酷的真相,毫無保留地,展現(xiàn)在了每一個與北涼氣運(yùn)相連的生靈感知之中。
帥臺之下,那名獨(dú)臂老將最先有了反應(yīng)。
他魁梧的身軀劇烈地一顫,那只僅存的手臂上,青筋根根暴起。
他看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