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沒有召集人手,沒有發(fā)布號令。
只是轉(zhuǎn)身,一步一步,走下了城樓。
在全城人或敬畏、或恐懼、或疑惑的注視下,這位君臨天下一個甲子的天下第一,獨自一人,走出了武帝城的城門。
他高大魁梧的背影,在夕陽的余暉下,拉出一條長長的影子。
像是一個孤獨的匠人,要去尋回一件自己親手打造,卻失控了的,最失敗的作品。
而在他離開之后。
武帝城內(nèi),某些被壓抑了太久的野心,開始在陰影中瘋狂滋長。
一間密室里。
兩名須發(fā)皆白,地位尊崇的武帝城長老,相對而坐。
“他走了?!?/p>
“他終于走了!他以為他是誰?武道的神嗎?他錯了!他的路,從一開始就錯了!”
其中一名長老,眼中閃動著炙熱的貪婪。
“不!路沒有錯!力量本身,更沒有錯!”
“錯的是王仙芝太過保守,太過怯懦!他只看到了失控,卻沒有想過去掌控!”
“那‘蛛魔’的力量,若是能為我等所用,什么北莽的機關術,什么南周的人道氣運,皆是土雞瓦狗!”
“地牢里,可還關著兩個……最好的素材啊!”
一場針對武道圣地的陰謀,悄然拉開了序幕。
……
幾乎在同一時間。
兩份來自東海的加急密報,分別被送到了金陵的皇宮與北莽的天工城。
金陵,觀星臺。
徐鳳年看著密報上的內(nèi)容,嘴角,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。
“舍本逐末,追求純粹的蠻力,終究是自取滅亡?!?/p>
他將密報遞給身后的心腹。
“傳令下去,密切關注東海局勢,但,不必插手?!?/p>
“讓天下人都好好看看,這就是拋棄了‘人’的根本,所要付出的代價。”
……
北莽,天工城,攝政王府。
巨大的暗室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