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睡得像塊石頭。”葉遠回答。
唐宛如的臉頰微微發(fā)燙,拿起那件外套遞還給他,嘴上卻不饒人:“那是你的治療效果太霸道了,神醫(yī)先生。我懷疑你給我下了蒙汗藥?!?/p>
“蒙汗藥可沒這么貴?!比~遠接過外套,隨手搭在臂彎里。
回到套房,唐宛如幾乎是立刻踢掉了腳上的高跟鞋,赤著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。她沒有像往常一樣去酒柜倒一杯,也沒有去處理任何工作郵件,而是直接走進了臥室。
幾分鐘后,當她再出來時,已經(jīng)換上了一身Frette的真絲睡袍,臉上也卸了妝,露出了素凈清麗的本來面貌。
“晚安?!彼龑蛷d里的葉遠和靈說了一句,然后就徑直回房,關(guān)上了門。
動作干脆利落,甚至帶了點落荒而逃的意味。
靈捧著那顆被唐宛如隨手送給她的帕拉伊巴碧璽,正坐在地毯上,對著寶石小聲地說著話。葉遠則走到落地窗前,看著窗外那片靜謐的、象征著權(quán)力之巔的金色琉璃瓦頂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這一夜,唐宛如睡了她這十年來,最安穩(wěn)的一覺。
沒有紛亂的夢境,沒有緊繃的神經(jīng),沒有在凌晨四點準時驚醒的生物鐘。她一覺睡到了天光大亮,直到溫暖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,灑在她的臉上。
當她睜開眼時,整個人都感覺輕盈得不可思議。仿佛常年壓在神魂深處的一座無形大山,被徹底搬走了。皮膚狀態(tài)好得出奇,連鏡子里的自己,眼神都清亮了幾分。
這種感覺,比做一百次頂級的SpA,簽下一百億的合同,都更讓她感到愉悅和滿足。
她走出臥室,看到葉遠正坐在客廳的沙發(fā)上翻看著那份關(guān)于“歸墟”的資料。晨光為他的側(cè)臉鍍上了一層柔和的金邊,那塊全黑的octo腕表戴在他的手腕上,低調(diào)而富有質(zhì)感。
“早?!碧仆鹑绲穆曇衾铮瑤е唤z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輕快。
“早?!比~遠抬起頭,“睡得好嗎?”
“還行?!碧仆鹑巛p描淡寫地回答,嘴角卻控制不住地微微上揚。她走到餐桌旁,給自己倒了一杯溫水,“總算對得起你那五個億的診金了?!?/p>
就在這時,套房的門鈴響了。
來人依舊是琳,但她身后還跟著一位身著高級定制西裝,頭發(fā)梳得一絲不茍的中年男人。男人氣質(zhì)儒雅,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,但眼神深處,卻透著一股久居上位的審視。
“葉先生,唐小姐,早上好。”琳側(cè)身讓開,“這位是燕京嚴家的管家,嚴松先生?!?/p>
燕京嚴家。
唐宛如的眉梢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。這個家族,是比嶺南陳家更為龐大的存在。他們是真正意義上的世家門閥,根基深植于這座城市的權(quán)力中樞,數(shù)百年來,無論外界如何風云變幻,他們始終屹立不倒。
嚴家,也是龍淵的創(chuàng)始家族之一。
“葉先生,唐小姐?!眹浪晌⑽⑶飞恚藨B(tài)謙和,卻自有一股氣度,“家主聽聞二位駕臨京城,特命我前來,送上一份請柬?!?/p>
他從隨身的公文包里,取出一份用宣紙制成,以金線勾勒出云紋的請柬,雙手奉上。
“這周末,是小女的二十歲生日。家主在西郊的馬場,為她備下了一場小小的游園舞會。希望能有幸,請到二位賞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