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到現(xiàn)在我還記得,姜冀聽聞消息時那滿目悲痛,渾身顫抖的模樣,也是我特允他清點了幾十個弟子趕往渝安,去查詢真相?!?/p>
說到這里,慕倚菲神情間也多了幾分悲痛:“那時候我們都以為渝安溫家遭此劫難,是有人尋仇,那些都是我們妙音宗精心培養(yǎng)的天驕,他們個個都很出色,也曾有多次出去歷練的經(jīng)驗,只是調(diào)查溫家的死因而已,足以應(yīng)對了?!?/p>
“可我們怎么都沒想到溫家滅門是邪修干的,他們甚至還在城外埋伏,專門伏擊和溫家有關(guān)的勢力,哪怕最初的消息傳回我們妙音宗,都在他們的計劃之內(nèi),一夕之間,我們妙音宗損失了幾十名精英弟子,其中還有三位是我的親傳弟子,他們和你父親姜冀一起殞命在了渝安城外?!?/p>
慕倚菲痛心疾首,這段過往不僅是溫家的痛苦,對于妙音宗來說也是致命的打擊。
培養(yǎng)一代人需要付出很多的心血和時間資源,可那數(shù)十個弟子一夕之間全沒了,這如何讓人不痛心?
“抱歉,慕宗主,又讓您想起了那些往事?!?/p>
重明內(nèi)疚不已,“我從未見過父親,只是聽說他來自妙音宗,所以才想過來問問,并非有意提起您的傷心事。”
他對慕倚菲非常的尊重,畢竟是自家父親曾經(jīng)的師門。
慕倚菲卻是搖了搖頭,“孩子,這不是你的錯,這是那些邪修的錯,時隔這么多年,我還能再見到你,知道姜冀那孩子有后,心中也很欣慰,他是個好孩子,你也是好孩子,我不后悔當(dāng)初讓他帶人去渝安,只后悔我這個做宗主沒有提前調(diào)查清楚,就讓他們不明不白的步入了邪修的圈套,讓他們年紀(jì)輕輕就葬送了性命,他們敬重我,聽我調(diào)遣,我卻沒能保護好他們,宣祎……宣祎那老小子也因為自責(zé),身體一日不如一日,沒兩年就去了?!?/p>
宣祎是她師弟,她也曾勸過他,可惜他總覺得是因為突破元嬰的事情牽絆了姜冀,若他沒有離開,一直陪伴在溫婉身邊,當(dāng)時的情況會不會不一樣?
這孩子聰明果敢又有實力,如果他在,怎么著也不至于讓溫家滿門被滅。
當(dāng)然,這是宣祎當(dāng)初的想法。
自從鳳定山的事傳來后,她知道背后搞鬼的溫正坤父子,便清楚渝安溫家當(dāng)年的劫難有多難逃。
別說是姜冀在場了,就算她們這些高手在場,也未必就能扭轉(zhuǎn)局面。
畢竟……誰能知道是自家人下手呢?
沒有防備,自然容易中招。
花泠月想說“節(jié)哀”,可是時隔這么多年,此時此刻“節(jié)哀”兩個字是多么的蒼白,反復(fù)提及反而更令人傷懷。
和慕倚菲一番商談,最終離開時大家心情都非常沉重。
臨走前慕倚菲還問起了他的母親溫婉,她一直認為重明還在,那溫婉可能還沒死,畢竟當(dāng)時溫婉月份不夠,就算那會兒動了胎氣提前生出了孩子,這孩子也不可能在邪修手底下活下來。
可她哪里知道,重明是淳秀從溫婉的尸體中取出來的,也正是因為她什么都不會,什么都不懂,而當(dāng)時混亂的溫府中能食用的東西又很少,重明又因為身體不好總是生病,她才會在情急之下喂錯了丹藥。
“母親……已經(jīng)過世了?!?/p>
重明凄然一笑,恭敬地朝慕倚菲行了一禮,“有勞慕宗主掛懷,我想母親泉下有知,也會記得宗主的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