按照他的推斷,施家應該豪氣,很有底蘊的。
可如今,只能用凄慘來形容。
一場生意就能讓一個大家族元氣大傷至此。
“施兄!”
正踉蹌著走出來的施承還以為自己聽錯了,在人群中尋找。
“是我,交州薛牧啊。”
施承聞言一怔,記憶涌上心頭,臉上浮現(xiàn)一抹喜色道:“薛兄,你怎地來這里了?”
“我來辦點事?!毖δ领t腆的笑道。
“家里出了點事情……走走走,我?guī)闳ゲ铇??!笔┏泻軣崆椤?/p>
他對薛牧的印象不錯,不想虧待朋友。
薛牧也不推辭,如今茶樓也不景氣,都沒什么人,主要還是雞鴨鵝的生意鬧騰的。
兩人對坐,雖說這里是茶樓,可卻也有酒,施承點了酒后就悶頭狂喝,薛牧也不勸阻。
即便施承不說,他也能夠料到對方的苦悶是怎么回事。
“讓薛兄見笑了?!?/p>
“無妨?!毖δ恋溃骸罢l也不能預料未來會發(fā)生什么?!?/p>
兩人碰杯,施承是真性情,說著竟然哭了。
“當初我便勸父親,不要將所有錢都投進去,他非不聽。”施承絮叨:“明明已經(jīng)賺的夠多了,明明我都已經(jīng)給他分析了利弊,可他覺得我是在瞎說……”
施承在交州看到很多,也學到了很多。
最重要的是,他的腦子一直都很清醒。
當所有人都在賺錢,施承的清醒在他們看來就是糊涂,就是個笑話。
別人都在賺錢,別人都在撿錢,你卻說夠了?你是嫌我施家的錢多嗎?
施承即便在清醒,再如何掌控市場,他的話語權始終不夠。
人心的貪婪是沒辦法輕易滿足的。
施家跌了進去,人人懊悔不已,可懊悔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值錢的東西。
“哎——”薛牧也跟著嘆氣。
如果他們當初不是聽了幽王殿下的話,怕是也會經(jīng)不住誘惑一股腦的鉆進去。
最后怕也是不能幸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