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文信啊,要是會堂那邊,撐不到年,你可早做打算?!蓖跏系?。
“知道了,娘?!蔽男牌鋵嵭睦锩靼祝@幾天,會堂爹瘦的只剩皮包骨,用爹自己的話說,這個年,他得到天上,和天上的娘,還有文青一起過了。
“明天吧,我和你娘,也去看看會堂?!睗h堂道:“唉,都是一個爺爺的兄弟,會堂要是走了,我這心里,還挺心疼的?!?/p>
“行,爹,我明天在家等你們?!蔽男耪f著,起了身:“我先回去了?!?/p>
漢堂沒有出屋,坐在炕上沉思。王氏把文信送出屋,臨了,還對著文信道:“文信啊,以后家里有什么難處,你記得說啊,別老是不吭聲?!?/p>
“知道了,娘,你回去吧,外面冷?!蔽男耪f完,轉身走了。
回了自己屋,王氏看著,一臉惆悵的漢堂:“你這個當爹的,就是嘴硬,看著自己的親兒過的不好,還是知道心疼不?”
“唉?!睗h堂嘆了口氣:“你說,當初把文信過繼給會堂,本以為文信的日子,能好過些,可到頭來,文信這日子也沒過好?!?/p>
“這能怪誰?。俊蓖跏蠐u了搖頭:“這都是命,這些年,文信身體一直不好,干不了什么重活,賺不了幾個錢。會堂兩口子呢,也病病歪歪的,花了不少錢,加上之前給春蘭治病,也花了不少錢,再有錢的人家,也得把家底都掏空了?!?/p>
“唉?!睗h堂只是一個勁的嘆氣:“這人啊,有啥不能有病,沒啥不能沒個好身體。身體不好,日子就過不好。身體有病,這日子就興旺不起來。”
“也怪不得文信。這孩子,打小就沒了娘,從小到大,沒吃過一頓飽飯,能有好身體嗎?”王氏也跟著嘆息:“再說了,這春蘭,一個千金大小姐,哪能干得了,這莊稼地里的活?要是文信身體好,春蘭也能吃苦干活,日子,也不至于過成今天這樣?!?/p>
“嗯。”漢堂點了點頭:“文信就這命啊,現(xiàn)在說什么也晚了。我跟你說,要是會堂那,有個三長兩短,咱們可得管文信。行堂和亭堂這哥倆,都去了東北,跟這邊也斷了聯(lián)系,怕是以后也不回來了。要是等會堂死了,文信是指望不上那邊了。他們那邊,哼,我看文攀和文逢,以后是不打算和文信來往了。文信到頭來,還得指望著,咱這邊的兄弟們。”
“你這是說的哪門子話?”王氏道:“甭說是行堂和亭堂,他們都不在這邊了,就是在這邊,行堂和亭堂家的文攀文逢,能和文信關系近?歸根到底,文信和文店,還有文利文勝,是一個親爹的,跟文煥文凱,文彬文珍是一個爺爺的。誰遠誰近,還用你說?孩子們又不傻。”
“喲,開始數落起我來了?”漢堂見老婆子,如此的明事理,心里寬慰了不少:“以后啊,還是你命好,五個兒女,一群的孫子孫女,你可得好好活著。將來,等文店家的老大,國民再生了兒子,你都能抱上重孫子?!?/p>
“嗨,你這話說的,我能抱上重孫子,你就抱不上???”王氏嫌棄的,看了一眼漢堂:“聽你這意思,你是不打算活個一百歲???”
“那可說不好,沒準哪天,我先你一步,提前走了呢?反正,我要是走在你前面,你還能好好的活著。你要是走在我前面,我也就快去見閻王啦。”漢堂笑著道。
“呸呸呸?!蓖跏贤叵?,吐了幾口唾沫:“這馬上就要過年了,大過年的,你就胡說八道吧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