國安笑了笑:好。
國安走的那天,媳婦抱著小的,領著大的,在村口的馬路上,送國安。夫妻倆的大閨女劉珺,剛剛三歲,二閨女劉晴,還不到一歲。目送著丈夫,上了車,媳婦落淚了,以后這家里,可只有她們母女仨人了,她在心底里,盼著國安,能早點在那邊安頓下來,自己也好跟著國安,一起奔向天津。
從村口回家的路上,國安的媳婦,看著這個破敗的村子,一條條土路,一趟趟土房,但凡遇到刮風下雨,村子里就走不了人,要么,是塵土飛揚,要么,就是泥水滿地,這村子里,什么時候,也能修一條柏油馬路啊。
這個村,這個家,也沒有什么,值得她留戀的了。離開這,往外奔,媳婦看著兩個孩子,心底里道:將來,咱們一家人,都離開這。
不當老師以后,國增也沒閑著,開始準備著,明年死心塌地地,做刷子行業(yè)。但現(xiàn)在是冬天,地里的絆子,要等到來年的夏秋之際,才能去收割,國增便想著,先做個二手倒騰的買賣。他早已打聽清楚,附近的一些村子,還有旁邊的鹽山縣,以及剛剛改為縣級市的黃驊市,有些人家,自己也做刷子,但只是在這滄州地界買賣。
國增每天騎著自行車,去一些村子里收刷子,一個刷子,他按照3毛錢收,一天能收幾十個,多的時候,能收一百個,一邊收著刷子,一邊還不忘去了趟石家莊,尋找那些批發(fā)市場的買家。
等攢足了量,國增將一萬多個刷子,全部打包好,發(fā)往了石家莊,自己已經(jīng)跟幾個批發(fā)商談好,要一千個以內,按照4毛一個,賣給他們,超過2千個,就按照3毛5一個賣。
這些批發(fā)商,平時收別人的刷子,都是按照5毛到6毛收,國增這便宜,他們自然愿意從這多進些。
這一趟下來,一個刷子,國增能賺五厘到一毛錢,一萬多個刷子,除去運輸?shù)荣M用,他能賺個大幾百塊錢。
從石家莊回來后,晚上,國增插好門,將自己的包拉開,里面,有一大沓水泥灰的大票,國增舉著票子,臉上掛著興奮與笑容,甚至有幾分得意似的,沖著秀巒炫耀:“這輩子,我都沒見過,這么多的錢。我就跟你說,干刷子,咱肯定能掙到錢。”
秀巒看著一堆的錢,臉上也高興,但卻并沒有國增的笑容:“要是這些錢,要全都是咱的就好了。這倆月里,你光收刷子,就花了三千多,等還了我哥的錢。這些,也剩不下多少吧?”
國增臉上的笑容,漸漸的沒了:“是啊,除去收刷子的成本,再加上運輸費用,就剩不下幾張了。”
“知足吧,幾張,也夠咱花幾個月的了?!毙銕n安慰。
“也是?!眹龊俸僖恍Γ骸霸劬褪强帐痔装桌?,里里外外,搭上倆月的功夫,咱就轉了個手,就掙了至少幾百塊?!?/p>
“也比你教書強多了?!毙銕n很是知足。
“不光是賺到錢了。”國增若有所思:“也把這刷子行業(yè)里的門道,都趟清了,這倆月里,我可是學了不少東西,等開了春,咱就拉開架勢,真槍實刀的干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