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連等了一個月,國增也沒有收到,自己是否被武警錄取的消息。他便再次騎上自行車,跑到武裝部去問,招兵辦的人,詢問了國增的名字后,翻了翻文件夾,像是知道了什么,遮遮掩掩的道:“還沒出結(jié)果呢,你先回家,等等再說?!?/p>
國增無奈,只能繼續(xù)等待。
炎炎夏日,逐漸轉(zhuǎn)涼,他從盛夏時節(jié),等到夏末,又等到秋初,在這期間,他又去了趟武裝部,前去詢問結(jié)果。但得到的答案,跟之前一樣,還是等,讓他回家等。
等待,能在潛移默化中,不斷的消磨人的意志。國增隱約中,似乎已經(jīng)感覺到了結(jié)果,自己八成是,沒有被錄取。否則,不會這樣,漫無目的的等待。這兩個多月都過去了,他還要等多久?
直到地里的玉米,到了成熟收割的時候,國增是否被錄取,依舊遲遲沒有消息。文信的腿傷,也算是好了,起碼能拄著拐棍下炕。想著地里的莊稼,已經(jīng)開始秋收,而自己卻這樣一瘸一拐,沒辦法去地里收莊稼,文信不免心急如焚。
又想著國增,考武警的事,仿佛肉包子打狗,沒了蹤影,文信也是焦急萬分。嘴上生了幾個大水泡,口腔里也生了痤瘡,每天疼的坐臥不安。
人心里要是上火,身體上,勢必會引發(fā)病癥。
看著自己的爸,為了地里的莊稼,為了自己考武警的事,急的百爪撓心,上火生瘡,國增連忙安慰:“爸,你別著急,地里的莊稼有我在,就爛不到地里。我今天去地里看了,咱家的棒子,也能收了,明天,我就去地里砍棒子?!?/p>
“國增啊,這棒子收不收,還是次要的?!蔽男诺溃骸熬褪悄憧嘉渚氖?,怎么這么久了,也沒個消息呢?你就沒再去問問?”
“問了,人家說了,還沒出結(jié)果了。不光是我自己沒出結(jié)果,所有人都沒出結(jié)果。”國增道。
“我總覺得,這個事,不踏實?!蔽男诺溃骸澳憧?,咱也沒送禮,也沒找找人,托托關系,萬一要是有人,從里面動手腳,你,你,唉。”
“爸,你別把人想的那么壞?!眹鲋栏赣H的擔憂,但卻不相信,這種公平競爭的事,還會有什么貓膩。便安慰父親:“放心吧,能不能考上,都是命,要是最后真的沒被錄取,我也就認命了?!?/p>
文信搖了搖頭,生活在社會的最底層,一沒錢,二沒人,三沒見識,他這個當?shù)模裁匆矌筒涣藘鹤印?/p>
不想讓這個大兒子,一個去砍棒子,文信讓同村的人,給遠在鹽場的國長,捎了信兒,讓他請幾天假,回來幫著家里收棒子。
收到了家里的消息,國長便趕了回來,跟著哥哥,一起下地干活。幾畝地的棒子,兄弟二人,幾天的功夫,便把地里的棒子,快收完了。
每天天還沒亮,國增就叫起國長:“國長,醒醒,走了,砍棒子去?!?/p>
縱使國長還在睡夢中,但也依舊掙扎著,爬了起來,跟著哥哥一起套牛車,兩人頂著還未退卻的月亮星辰,趕著牛車,奔向了地里。
“國長,你這次回來,變了不少?!眹隹戳丝磭L,如今,對這個弟弟,真是刮目相看。
“是嗎?”國長笑了笑:“哪里變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