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攀接過衣服,看著衣服上,滿是補(bǔ)丁,心里涼了半截。
“干凈的,我前幾天剛洗的?!贝禾m笑著:“甭嫌棄啊?!?/p>
“不嫌棄,嫂子,有件衣服就行,我先去那屋換上?!蔽呐誓弥路?,走到了另一間屋子里,這間屋子,他當(dāng)年來過,那時(shí)候,屋里還住著會(huì)堂大爺老兩口,如今看著這屋子里的擺設(shè),估計(jì)老兩口,已不在世了。
文攀心里嘆著氣,這么多年了,物是人非,人走茶涼,他脫下自己的濕衣服,又換上了文信的衣服。
穿著文信的衣服,文攀走到了外屋,抬頭,便看見國增從里屋走了出來,文攀連忙問:“這是國增啊,還是國長???哦,是國增吧?!?/p>
“叔叔?!眹龊傲寺暎骸拔沂菄??!?/p>
“哎呀,孩子都長這么大了,我走的那年,你還在你姥姥家念小學(xué)了呢。這一晃眼的功夫,都長成大小伙子啦,我都快認(rèn)不出來了?!蔽呐市χ?,從兜里掏出一沓錢:“來,不讓你白叫叔,給個(gè)紅包。”說著,抽出幾張毛票,塞到國增的手里。
“叔,我不要,不要。”國增推脫著,眼前的這個(gè)叔叔,在國增的記憶中,自己并不認(rèn)識(shí),也不熟悉。但人家一上來就給紅包,自己怎么好意思要呢?
春蘭盯著文攀手里的那一沓錢,又看著遞給國增的錢,心里想,這個(gè)劉文攀,當(dāng)年走的時(shí)候,是窮的都快當(dāng)褲子了。這才幾年,回來一趟,出手就如此闊氣。想必,他一定是在外面混好了,混成有錢的人了,春蘭望著文攀手里的錢,自己家的錢加起來,也沒有文攀手里的這沓錢多。
“拿著吧,你叔又不是外人?!贝禾m道:“咱都是一家子,你叔疼你,將來,你也疼你叔,快收著吧。”
“這,這怎么行,胡說八道,他叔給不給錢的,也都是他叔?!蔽男趴戳丝创禾m,又看了看國增:“國增,不許要?!?/p>
文攀和國增,兩人夾在文信和春蘭中間,左也不是右也不是,最后,文攀笑著,把錢塞給春蘭:“嫂子,你替孩子收著吧。”
“行,那我替國增收著?!贝禾m笑呵呵的接過錢:“兄弟,還沒吃飯吧?我出去買點(diǎn)肉,一會(huì)給你做飯?!?/p>
“嫂子,一會(huì)雨停了再出門吧。”文攀道。
“不礙事,這點(diǎn)雨算什么?兄弟你好不容易回來了,不好好吃頓飯?jiān)趺葱??”春蘭說著,找了件雨衣披上,準(zhǔn)備出門。
“你嫂子說的對(duì),讓她去吧,合作社不遠(yuǎn),出門就到?!蔽男判呛堑牡馈?/p>
“行,嫂子,你出門慢點(diǎn)?!蔽呐实馈?/p>
春蘭手里攥著錢,披著雨衣便出了門。剛才接過的這點(diǎn)錢,剛好可以買點(diǎn)肉吃,國長這兩天,還吵著要吃肉呢,這下,終于借花獻(xiàn)佛,有錢買肉了。她也不白要文攀的錢,用文攀給的錢,給文攀買肉吃,羊毛出在羊身上。
國增打過招呼后,回了屋,又躺在了炕上,一會(huì)便睡著了。這孩子,不管是前些天復(fù)習(xí)功課,備戰(zhàn)中考,還是這幾天,幫著爸媽收麥子,腦子和身子,可都累壞了,尤其是這下雨天里,讓人情不自禁的犯困。
文信和文攀坐在外屋,嘮起了家常,文信道:“在大慶那邊怎么樣?。磕愕?,大爺大娘他們,還都好嗎?”
“唉?!蔽呐蕠@了口氣:“哥,一言難盡啊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