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嘿,你看這小家伙,這雙眼睛,真是大,這是看什么呢?你看看,這是什么呢?”文勝說著,從自己鼓鼓的兜里,掏出一把,膠皮做的小匕首:“旭,看看,爺爺給你帶什么來了。”文勝一邊笑著,一邊將匕首,遞給了小海旭。
小海旭接過匕首,稚嫩的兩只小手,將匕首套上的扣子掀開,又從匕首鞘里,將匕首抽出,握著柔軟的匕首,滿臉新奇的玩了起來。
“劉旭,還不快謝謝你四爺爺啊?!币慌缘男銕n,正忙著蒸饅頭,快過年了,家家戶戶,得提前準(zhǔn)備下饅頭,但這個饅頭,是要將揉好的面團,放入木質(zhì)模具里,再做成魚,桃子,石榴等各式花樣的饅頭,俗稱花花。
這大梨園,乃至十里八鄉(xiāng),村子里的風(fēng)俗是,正月里不蒸饅頭。所以要在臘月底,把來年正月里,要吃的饅頭,都得提前備好。
“四叔,你看你,還想著他,還給他帶禮物?!眹龅溃骸斑@么多孫子,你定數(shù)疼劉旭了?!?/p>
“我這不是高興嗎?”文勝道:“他們這一輩,海澤不說了,是個老大,但不是頭胎生的,海倫呢,就更不用說了,國喜生了三四個,才生了海倫。劉旭呢,這是頭一胎,頭一胎就是個小子,他們自然不能比,國增家啊,你比她們都強?!?/p>
“四叔,瞧你說的,人家哪個日子,過的不比我家好,我還比人家強呢?我連個尾巴,都趕不上人家?!毙銕n笑著道。謙虛低調(diào),是秀巒一貫的脾氣秉性。
“你比她們爭氣,比哪個都爭氣。”文勝大言不慚地道:“國民家,國喜家,國安家,還有國長家,她們哪個頭胎生的是小子?不都是閨女嗎?國增家,只有你,生的是小子。”
秀巒笑而不語,反正四叔說話,跟唱喜歌一樣,凈會撿好聽的說。
“對了,四叔,國安在天津軍糧城那邊,怎么樣???”國增道:“你們都是一起回來的吧?我正想這幾天,去他家看看呢。”
“怎么樣?哼,國安這孩子,比起你來,可差遠了?!蔽膭俚溃骸澳阏f,也不打個招呼,就冒冒失失的,來了軍糧城。你讓你春大爺,怎么想?要不是我在那,跟春哥說了說,人家給安排了個活,他到那了,能混的下去?哼,幸虧有我。你說,自己的親侄子,大老遠的,去投奔咱了,咱能不管?我要是不管,你春大爺能管?”
“四叔,還得是你啊?!毙銕n笑著,心底里知道,這個四叔,最大的能耐,就是吹牛,是他的,不是他的,他都能吹成是他的。好像天津軍糧城,是他劉文勝當(dāng)家做主似的,人家劉文春,得聽他似的。
“那國安在那干啥呢?”國增自然知道,四叔剛才的話,絕對的有水分,但也不好揭穿,只能轉(zhuǎn)移話題:“給他安排了個什么活?”
“在鋼廠當(dāng)裝卸工?!蔽膭俚溃骸按焊缒沁叿旨伊?,四個兒子,各有一個鋼廠,我把國安,安排到老二的廠子了,跟著國興干。廠子里,每天出出進進的送貨,你說,也得有個咱自己的人不是?我這么忙,哪能什么都顧的過來,就安排國安,給我打下手了?!?/p>
“四叔,聽你這話,那邊安排人,春大爺他們,得聽你的?。俊毙銕n故意迎合著文勝說,好看看這個四叔,怎么繼續(xù)蹬鼻子上臉。
“那可不是?”文勝來了底氣:“春哥這么大的家業(yè),沒我給他撐著還行?他哪里離得了我?”
“四叔,你厲害?!眹龅溃骸耙院螅盐覀冞@些兄弟們,也都安排到軍糧城吧。這安排人的事,那還不是你一句話?”國增說完,看了看秀巒,兩個人心照不宣,都想看看這個四叔,要繼續(xù)怎么吹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