秀巒知道哥哥的脾氣,見哥哥真的發(fā)了火,只好悻悻的走出里屋,極不情愿的坐在桌前,在家里,她得聽爸爸的,在哥哥的店里,她得聽哥哥的。有哥哥和爸爸在的地方,就沒有她馬秀巒說話的份,秀巒早就習(xí)慣了。
屋子里的氣氛,頓時(shí)變得壓抑和尷尬??v使國增在緩和著氛圍,讓景明跟秀巒說話,聲音小點(diǎn),不要著急上火的吵吵,但景明卻不予理會(huì)。命令著兩人都坐下,便給國增倒了一碗酒,又給自己滿上一碗。
“秀巒,你不喝點(diǎn)啊?也給你倒點(diǎn)吧?!眹鲂χ幌胱尵懊鲃偛诺暮鸾?,而惹的秀巒悶悶不樂:“景明,也讓秀巒喝點(diǎn)吧?!?/p>
“我不喝,喝酒是你們男人的事,我才不喝這玩意?!毙銕n拉著臉,又想起了之前,家里的一幕幕,逃離感再次席卷全身。
景明看了看秀巒,又看了看國增,端起碗:“來,國增,咱倆先喝一個(gè),我干了,你隨意?!闭f完,便將一小碗酒,一飲而盡。
“這,這?!笨粗懊鞫几闪?,國增不好意思拒絕:“行,那我也干了?!闭f完,便皺著眉頭,將自己碗里的酒全部喝光,放下酒碗,表情難看到極點(diǎn),像是喝了毒藥一般難受:“啊,哎呀,這,我,這酒,哎呀,辣嘴?!?/p>
倒是秀巒,看著國增一臉的難看相,心里卻偷偷的樂了,這個(gè)劉國增,還真挺有意思。
“國增,秀巒,其實(shí)今天要說的事,你倆都心知肚明,我也甭繞彎彎了。”景明道:“國增,你可能不知道,其實(shí)秀巒,去年也相過幾個(gè)親,有的,她自己也看上了。但我爸,就是不同意?!?/p>
“你爸不同意,為什么?”國增道:“嫌對(duì)方家里條件不行?”
“不是?!本懊鞒粤丝诓?,一邊嚼著,一邊道:“比上不足,比下有余,家里條件太差的,中間的媒人,也不會(huì)給我家說親?!?/p>
“那是?!眹鲋溃怨乓詠?,都講究個(gè)門當(dāng)戶對(duì)。以景明家的條件,給秀巒找婆家,肯定不能太差:“但你爸,為什么看不上人家呢?”
“嫌。”景明說著,拿起酒瓶,又給自己滿上一碗,并將瓶口,對(duì)向國增的碗。
國增連忙拒絕:“景明,別給我倒了,我真喝不了,喝點(diǎn)就臉紅,我要是再喝一口,肯定會(huì)醉。”
秀巒看著國增,此時(shí)的國增,早已滿臉通紅,心里想,他還真是不能喝酒。這才一小碗酒,臉就紅的,跟唱戲的戲子,臉上抹的紅胭脂似的。
“再來一碗,多少你隨意?!本懊鞑灰啦火?。
見景明這是鐵定了要喝,國增也不好掃興:“行,行,那我自己來,我自己來?!闭f著,奪過酒瓶,給自己倒了半碗:“不是,你爸,嫌人家什么?。俊?/p>
“嫌人家沒文化,嫌人家是個(gè)大老粗?!本懊鞯溃骸拔野诌@個(gè)人,你也知道,在家里,說一不二,認(rèn)準(zhǔn)了死理,就一條道走到黑。我和秀巒,其實(shí)都隨他的脾氣?!?/p>
“這我倒是感覺到了?!眹鲂χ溃骸耙悄惆挚床簧系娜?,秀巒愿意,估計(jì)也擰不過你爸?!?/p>
“是啊?!本懊鞫似鹜耄攘艘恍】诰疲骸八莻€(gè)文化人,就喜歡文化人,就看的上有文化的人。所以從我們記事起,我爸就一直嫌棄我媽,嫌我媽沒文化,兩口子天天都吵架。國增,不瞞你說,我爸和我媽,都多少年沒睡一個(gè)屋,一個(gè)炕了?!?/p>
“哥,你跟人家說這些干嘛,不嫌丟人現(xiàn)眼啊?”秀巒看著景明:“說家里這些破事,不嫌害臊嗎?”
“你閉嘴,聽我把話說完?!本懊鞑挥煞终f:“國增不是外人,國增是自己人,咱家里什么情況,得讓國增知道清楚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