兄弟五人正喝的盡興,一壺白酒卻很快見底。喝酒最怕的,就是正盡興的時候,酒卻沒有了。周堂內心愧疚,以為這一壺酒夠喝,沒想到平時,都不怎么能喝的這幾個兄弟,今天卻跟喝涼水似的,把酒都干完了。周堂起身,想再去村上的供銷社打一壺,被四個弟弟攔住。都這個點了,供銷社肯定都關門打烊了,誰會大晚上的在那守著呢。
周堂非要去看看關門沒有,四個弟弟卻不讓,正當兄弟五人相互拉扯的時,恩堂卻笑瞇瞇的走了進來:“喲,都在呢,各位大哥正喝著呢?”
“你怎么來了?”周堂看到恩堂,心里有些不悅。
恩堂會察言觀色,連忙道:“我這是聞著酒味就過來了,來得早不如來得巧,你看,這是什么?”恩堂說完,舉起了雙手,一手拎著一瓶老燒酒,一手拎著一只燒雞。
恩堂本打算來和漢堂喝頓酒,一是來看看剛滿月的文利,二是想和漢堂說說話。今年年底,族里再開會的時候,文信過繼給自己的事,也就能定下來了。登門有事求人家,自然不能空手,為了表示誠意,恩堂也是花了本錢,買了一瓶稍微好點的燒酒,買了兩只燒雞,另一只燒雞留在家里,文信正吃著呢。
兄弟五人,對恩堂意見稍微大點的,也就是周堂,他打心眼里,不愿意把文信過繼給恩堂??蓾h堂死腦筋,不知道被恩堂灌了什么迷魂湯,竟然默許過繼的事。還有老族長,之前開會,說恩堂過繼文信的事沒門,如今恩堂,卻像是得了尚方寶劍似的,到處跟別人說老族長同意了,還把文信接到了自己家,養(yǎng)了文信兩年。
至于合堂、勤堂、清堂,這三個兄弟,對恩堂倒是沒什么意見,想過繼文信就過繼文信吧,人家親爹都同意了,這些當大爺還有什么不樂意。
見大哥臉上掛著情緒,又見恩堂手里拎著酒,合堂連忙起身:“大哥,國慶節(jié)呢,文利的滿月酒呢,人家恩堂又是酒,又是燒雞的來看你大侄子,你這怎么著也得高興,得歡迎啊?!?/p>
“就是啊,大哥,你看恩堂老弟,這是和你心有靈犀。你想什么,這不就來什么嗎?”清堂連忙接過恩堂手里的酒,又對著漢堂道:“五弟,再加個凳子,加把筷子,咱繼續(xù)喝啊?!?/p>
漢堂連忙走進屋,搬來了凳子,拿來了筷子,四個兄弟還沒等大哥反應過來,早就招呼好了恩堂入座。
見四個弟弟如此熱情,周堂覺得如果自己再嘰嘰歪歪,就顯得太沒有當大哥的擔當了。也皮笑肉不笑的,和兄弟們舉杯。
“我說恩堂,你現(xiàn)在日子是過的不錯啊,一個人吃飽了,全家不餓,你那三畝地,可足夠你吃喝的了?!焙咸盟合乱粋€雞腿,咬了一口。
“哪里哪里。”恩堂連忙把話題,往文信身上引:“不是還有文信嗎,我得攢點家當,將來給文信娶媳婦啊?!?/p>
清堂聽出了恩堂的意思,如今是共產(chǎn)黨的天下了,講究個人人平等,可不能再像是之前一樣,壓迫別人,階級不對等了。再說了,如今這成分剛劃分完,中下貧農(nóng)三個階級,他們哪個不是貧農(nóng)階級,既然都是一個階級,就應該團結。只有各個階級團結起來,才能建設新中國:“恩堂,我聽說你對文信可不錯,哪怕自己舍不得吃,舍不得穿,也得讓文信吃飽穿暖?!?/p>
清堂的話,說的是客觀事實,他說給恩堂聽,也說給漢堂聽,更是說給大哥周堂聽。
“嗨,說這話不就遠了嗎?”恩堂連忙舉起酒杯:“到什么時候,漢堂哥也是文信的親爹,你們也都是文信的親大爺。文信過繼給了我,以后,你們都是我親哥,咱們不是更近一步,更是好兄弟了嗎?各位大哥,我敬你們一杯?!?/p>
“來來來。”合堂舉起酒杯:“恩堂,你對文信的好,我們這些當大爺?shù)亩伎丛谘劾铩D阋脖略谶@話里有話的想說什么了,不就這點事嗎?只要你以后能保證,能繼續(xù)對文信好,能拉扯著給文信娶媳婦成家立業(yè)。我們這幾個大爺,絕對沒意見,文信就過繼給你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