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信叔,他就是資本主義,也沒事啊,香港不也是資本主義嗎?咱不是也允許嗎?老鄧頭都說了,這叫一國兩制。一個國家,兩種制度,誰也礙不著誰,只要那邊肯談,收回來,是早晚的事。”國新道。
“談?wù)務(wù)?,你們就知道談。”文勝不樂意了:“要我說,談個屁,咱現(xiàn)在國家強了,老百姓富了,咱都有核武器,有導(dǎo)彈,還跟他談個毛?讓我說,想收回來,就一個字,打。扔他幾個原子彈過去,嘛事都解決了?!?/p>
眾人笑了,武力解決問題,拳頭展示本事,是文勝一貫的作風(fēng)。
眾人七嘴八舌,各聊各的。文勝,文煥,文凱,這幾個兄弟主張武力收復(fù),并構(gòu)想著怎么發(fā)射導(dǎo)彈,怎么扔核武器,部隊應(yīng)該怎么登陸,空軍怎么火力掩護。
文珍和文彬,則是說著如今村里的事。文彬已經(jīng)從村長的位置上,退下來了,沒了權(quán)勢,他不禁覺得人走茶涼?,F(xiàn)在,唯一的兒子國旗,找媳婦結(jié)婚,都成了難題。比他小的國增,都結(jié)了婚,媳婦都懷了孕,都快要當(dāng)?shù)恕?蓢?,如今卻連個媳婦也沒有。
文彬?qū)χ恼涞溃骸鞍?,國旗的婚事,我都快愁死了?!边@話,文彬是說給文珍聽的,意思是讓文珍,想想辦法,如今,不管是文珍,還是他兒子國新,兩人的權(quán)勢,正如日中天。
“你也別著急,回頭,讓國新看看,給國旗說一樁親事。”文珍道:“國新啊,有合適的,幫國旗想著點?!?/p>
“想著呢,爸。”國新道:“唉,國旗這門親事,還真不好說。要彬大爺,還當(dāng)個村長,沒準就好說了,人家不看僧面,也得看佛面。”
“我要是還當(dāng)村長,還用的著你,給國旗說親???”文彬道:“有個媳婦就行,咱也不挑,自己的兒子什么樣,我心里還沒數(shù)嗎?”
眾人面面相覷,國旗的長相,身高,都隨了他那又矮又瘦的娘。如今,國旗都快三十歲的人了,身高卻只有一米五,一副弱不禁風(fēng)的樣子,什么重活也干不了。小時候,仗著爹是村干部,他就吃喝玩樂,像是那樂不思蜀的阿斗,整個一紈绔子弟。如今爹下了臺,他沒了依靠,家里的條件,雖然尚可。但國旗的長相,身高,以及名聲,實在是太差,因此遲遲說不上媳婦來。
“新哥,有人愿意跟著就行啊,好的說不到,差點的,也行啊?!眹旌俸俚男χ约簬捉飵變?,他心里有數(shù),人貴有自知之明。如今,有人愿意嫁給自己,他就知足了,也不在乎是什么樣的女人。
這兩年,爹從一村之長,退到了平民老百姓。國旗的心里,也經(jīng)歷了從天上到地下,形成的巨大落差。他現(xiàn)在只希望,有個女人,有個媳婦,能給自己生兒育女就行。
“行,國旗,我?guī)湍阆胫c?!眹碌馈?/p>
“文珍,還得是你行?!蔽谋虻溃骸鞍褔屡搅丝h里,怎么著,也比在丁村教書強吧?”
“嗨,肯定比教書強。”文珍道:“去縣里,也不是我一個人辦的,還不是他姑父,老李給辦的?這年頭,你要想往上爬,縣里沒人可不行,。姑父畢竟是,教育局的一把手,給他弄個辦公室副主任干,也就順手的事。”
“新哥,回頭,你也提拔提拔我,起碼,把我這工作,轉(zhuǎn)了正啊,別一直個臨時的?!币慌缘膰龅溃骸霸垡舱凑?,你這教育局辦公室,副主任的光。”
“我可沒這權(quán)利。”國新道:“你別忘了,我現(xiàn)在還是個副主任呢,也就是個小科員,沒實權(quán)。等以后有機會,我還想往別處調(diào)調(diào)呢,不在這教育局干了?!?/p>
“怎么不想在教育局干了呢?”一旁的國安道:“我和增哥轉(zhuǎn)正的事,都還指望著你呢?!?/p>
“對啊,新哥,我和國安可教了半年書了。能不能轉(zhuǎn)正,那還不是你說了算?”國增笑著打趣。
“唉,咱都當(dāng)過老師,教育口的事,你們還不知道?有什么奔頭?”國新?lián)u了搖頭,自己的心里,當(dāng)然有更大的打算。又對著國增道:“你們要想轉(zhuǎn)正,得找咱姑父,他是局長,這事,還得看他怎么辦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