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景明吹鼻子瞪眼,一副要發(fā)火的樣子,姜淑惠害怕了。景明要是真的發(fā)起火來,會不管不顧的揍自己,甚至往死里揍。見景明,又要動怒的樣子,姜淑惠這才收斂了許多:“行,我不說話了,我不說話了還不行嗎?”
“不說話,你要是不說話,母豬都能上樹?!瘪R景明道:“一天到晚,我讓你氣的肺疼?!本懊髡f著,揉了揉自己的胸口,他這話說的不假,自打去年冬天,自己就時不時的,覺得胸口發(fā)悶,但自己也一直沒當回事,覺得無非是被,這個碎嘴子媳婦給氣的。
天地萬物,一物降一物,姜淑惠最怕的,就是自己的丈夫。景明脾氣大,自己但凡惹他生氣,他還就真的打人,姜淑惠才不觸這個霉頭呢。可即便是如此,自己也經(jīng)常管不住自己的嘴,時不時的,隔三差五,就不明所以的,惹怒景明,害得自己,要么被景明罵,要么就被景明揍一頓。
但自己往往是,好了傷疤就忘了疼,久而久之,也就習慣了景明罵自己,打自己。姜淑惠想,男人嘛,都會有點脾氣,被自己的男人打,不算什么,老話怎么說的來著,打是疼,罵是愛,不打不罵是禍害。她更是覺得,景明打自己的時候,才是好男人。
又走進屋里,看著公公給幾個孩子做燈籠,姜淑惠對著康健道:“你看你爺爺,多疼這些外孫?!?/p>
景明瞪了媳婦一眼,姜淑惠連忙收住口,剛才自己說的不說話,這一不留神,又說話了。
“爸,家里的地都耕完了嗎?再過一個月,就該種西瓜了吧?”景明對著馬云唐道。
馬云唐戴著老花鏡,頭也不抬,依舊忙著手里的活:“還有西邊的半畝地,打算明天再去耕。”以前,自己瞧不上兒子,如今兒子出息了,在縣里開理發(fā)店,這還嚷嚷著,要在縣里買樓,馬云唐這才寬慰了不少。但娶的這個兒媳婦吧,是個碎嘴子,與性格內(nèi)斂的馬云唐,總是不對付,現(xiàn)在,他又瞧不上這個兒媳婦。
“明天,明天干嘛?”景明是個急脾氣:“我現(xiàn)在去耕,你干個事,總是拖拖拉拉?!闭f著,便往院子里走,去年,家里買了輛拖拉機,又買了耕地的犁,播種子的播種機,還有收麥子的收割機,一臺農(nóng)用拖拉機,在農(nóng)忙時候,能節(jié)省不少人力,更是提高了這收莊稼的效率。
見兒子要去耕地,陳淑芬連忙出門阻攔:“景明,明天讓你爸去耕吧,咱這馬上就吃飯了呢。”
“我爸干個活,慢騰騰的,就半畝地,我一會就耕完。”馬云唐走向拖拉機,找出搖把子,發(fā)動機器:“再說了,開拖拉機多好玩?!?/p>
童心未泯,都三十好幾的人了,還是喜歡玩。
“你要開拖拉機,那就吃完飯再去。”當娘的,自然知道自己的兒,別看他都當?shù)娜肆?,還跟個孩子似的,以前,喜歡摩托車,就買了輛摩托車?,F(xiàn)在,這兩輪子的摩托車,是比不上四輪的拖拉機好玩了。
“還吃完飯再去?吃完飯我得趕緊回海興,店里總不能關(guān)門,就關(guān)一天啊。開半天的門,就有半天的進項。”景明也是個過日子的人,尤其是今年,打算在縣城里買樓,時間對于他來說,就是自己樓房的一磚一瓦,能多開半天的店,就能多賺一點錢。
手腳麻利的景明,將耕地的犁,往拖拉機的后面裝,陳淑芬也幫著兒子,挪動笨重的犁,邢榮軍見狀,連忙跑出來幫忙,大舅哥要做的事,誰也攔不住。
三下五除二,犁便裝好了。景明笑著,操作著拖拉機上的升降設(shè)備,壓力泵啟動,將犁緩緩的升到半空,定在拖拉機的尾部,他又跨上拖拉機,開出了院子,直奔村西邊的半畝地。
馬云唐給幾個小孩子,都糊好了燈籠,小家伙們各個手持一個,每個燈籠里,都有半截蠟燭,馬云唐掏出洋火,給孩子們一一點燃,孩子們都興高采烈的,拎著燈籠,鉆進了院子里的偏房。
那間偏房里,沒有窗戶,只要關(guān)上門,屋子里就黑乎乎的,此時的燈籠,才能發(fā)揮作用。
大人們坐在屋子里說話,只等著景明從地里回來,再一起吃午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