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這個孩子?!惫想m然一直耐著性子,哄著文信,想通過各種方式,感化文信,可文信這孩子,性子怎么這么犟:“他沒來就沒來吧,你老實在這待著多好呢,干嘛非得去找他呢?”說完,繼續(xù)抱住文信,不想讓自己的兒子去找別的爹。
文信不想再糾纏了,甩開郭氏的手,掙脫束縛,鉆出人群,朝著恩堂家跑去。
郭氏見狀,連忙起身,追了過去,嘴里還叫著:“文信,文信,你這孩子,你慢點,你別再摔著了。”
會堂聽到了媳婦的叫喊聲,也站了起來,追了出去。
漢堂夫婦,也趕忙起身,追了出去。
文店,文煥,文凱,文彬,文珍,文晨,文春等人,也都聽見看見了文信跑了出去,兄弟幾人也紛紛起身,鉆出人群,追了出去。
倒是坐在原地不動的其他人,看著劉氏這些人一個個起身往外跑,紛紛抱怨:“你看他們老劉家,最能折騰,瞎折騰什么呢?”
“就是,就是,不就過繼個孩子嗎,弄得這么大張旗鼓的。”
文信心里只有恩堂,只想見到恩堂叔,這份想念,在他心里憋了整整兩天,縱使村上黑燈瞎火,但沿著皎潔的月光,他依舊能看得清通往恩堂家的土路。那條路他無比熟悉,來來回回走了多少趟,那條路,承載了他童年的多少快樂,多少記憶,多少溫暖。他身上的所有力氣,都是這條路給他的,他像是個世界百米賽的冠軍,沖刺一般的奔向了恩堂家。
只是后面的郭氏,會堂,漢堂等人,卻沒有文信跑的快,一會的功夫,見不到文信的身影了。
“這個孩子,你說,他跑什么?”郭氏發(fā)著牢騷。
“孩子嘛,畢竟跟恩堂跟了這么多年,有感情了。”會堂安慰。
“嫂子,你別生氣,得給文信點時間,讓他慢慢適應?!蓖跏媳е睦?,跑不起來,眾人只能陪著王氏慢慢走。
幾個孩子卻從上面追了上來,漢堂連忙喝?。骸岸寂苁裁矗膊慌滤ち?,都給我慢慢走?!?/p>
文店,文煥,文凱等人,只能慢下來,陪著四個大人不緊不慢的走著。
“大哥大嫂,我看這文信,就是不識好歹,等一會回了家,你們該打打,該罵罵,不能再慣著他,你們對他不好嗎?不比恩堂好嗎?這孩子,心就是塊石頭,怎么捂也捂不熱。”漢堂內心氣憤,過繼文信的事情,一波三折,他打心眼里覺得憋屈,他又何嘗不想把文信,過繼給恩堂,但老族長,族里的規(guī)矩,又不得逼著自己,把文信過繼給會堂。
他心里也覺得對不起恩堂,也覺得族里這件事做的,對恩堂不公平,可他有什么辦法?他只能敢怒不敢言,只能把自己的怒氣,都撒在文信身上。他一邊走著,一邊在心里默念:文信啊,文信,爹對不起你。恩堂啊,恩堂,哥對不起你,你們就別再給我惹事了,我也是迫不得已,你們就老老實實的認了吧,認了族里的決定,這都是命啊。
一行人走到了恩堂家大門口,院子里黑乎乎的,屋里連個煤油燈都沒點,還沒等進門,卻早聽到了文信,撕心裂肺的哭喊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