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啊,我也覺得不可能啊,但這話是你娘說的,她不至于自己編造這事吧?”秀巒將做好的刷子,扔給了國增:“我看,這不是什么好事?!?/p>
國增低著頭,陷入了沉思。沒錯,自己的娘,雖然腦子不好使,說話辦事,稀里糊涂,黏黏糊糊,但卻從不撒謊,從不騙人。她只是話多,說話不知道輕重,不知道什么該說,什么不該說,就像是劉路吃她奶這件事,她不應該對別人說啊,
但媽說出去的每一句話,絕對是真的,劉路吃奶這件事,絕不會有假。
“不行,我得去問問?!眹龇畔率掷锏腻幍叮鲩T。
“我說,你去問了,又能怎樣?你娘會說假話?我會說假話?”秀巒道:“事肯定是真的,你問了,又能怎樣?你不覺得尷尬嗎?”
“這不是亂了輩分了嗎?”國增停下腳步,扭頭道:“我吃我娘的奶長大,國長吃我娘的奶長大,現(xiàn)在,劉路又吃我娘的奶,這都哪跟哪???”
看著國增,慌慌張張的樣子,秀巒笑了:“得,劉路和他爹,爺倆吃一個奶子長大。”
國增瞥了秀巒一眼,知道秀巒的話語里,充滿著對自己媽的嘲笑,這些年,秀巒話里話外的,就是瞧不起自己的媽,時不時的嫌棄自己的媽,這也是國增對秀巒,無比惱怒的地方,更是他們兩口子,時而吵架的根源之一。你看不上我媽,我就看不上你,你說誰的不是都行,就不能說我媽半句不好。
可秀巒又是個直性子,你越是忌諱什么,她就越是往你傷口上撒鹽,哪壺不開,就喜歡提哪壺。這夫妻倆人的矛盾,為此只增不減。
“少在這說風涼話了。”國增想了想,的確,如果自己專門的找自己的媽,說劉路吃奶的事,這的確有些尷尬。再說了,現(xiàn)在都幾點了,國增看了看掛在墻上的表,都晚上十點多了,估計這個點,爸媽也都睡了,國增只好又回到屋,繼續(xù)鍘刷子。
“哎,我說,得回頭,我跟你娘說一下吧,別讓劉路,再吃她的奶了,別再吃出個好歹來?!毙銕n皺著眉頭,覺得匪夷所思:“這事真奇怪,你說,你娘都這把年紀了,怎么還有奶呢?劉路吃他的奶,這絕不是什么好事,別真有個好歹。”
“什么好歹?”國增悶著頭,狠狠的鍘刷子:“你一天天的這張嘴,就知道胡咧咧,少在背地里,說我媽的壞話,你再說我媽,小心我抽你。”
見國增陰著個臉,一副要發(fā)火的樣子,秀巒便將心底里的顧慮,愣是咽了下去。這么多年,她也慢慢地,學會了吃一塹長一智,如果將自己的顧慮說了出來,那國增還不氣死?還不又得和自己干一架。
要知道,基因都是會遺傳的,這代人不傳,沒準會傳給下代人,這叫隔代傳。
屋子里昏暗的燈光,照耀在倆人的身上,夫妻二人,各自默不作聲的,干著手里的活,夜色漫漫,轉眼間,到了人們盼著的過年。